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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剑诀】(1-5)作者:Armageddon

第一文学城 2020-06-11 16:10 出处:网络 作者:ls1991lsok编辑:@ybx8
                九剑诀 作者:Armageddon 日期:Aug/6/2013 字数:66000
                九剑诀

作者:Armageddon
日期:Aug/6/2013
字数:66000


            【第一回】兰州古城

  北楼西望满晴空,
  积水连天胜画中。
  湍上急流声若箭,
  城头残月势如弓。

  唐,高适,金城北楼。

  

  兰州古城。

  自汉朝以来,「丝路」开通之后,兰州便成为由中土通往西域的必经城镇之
一。唐代末年,安史之乱后,国力衰落,兰州落于吐蕃之手,后又为西夏所佔,
直到宋朝才将其收复。由于丝路的开通,兰州的商业极为繁荣富庶,也成为西夏
入侵中土所必取之城,兵家必争之地。

  在兰州城的市集之内,小贩商家林立,各种中土不易见到的珍奇玩物,在这
却是三步便有一摊小贩在叫卖着。街头上人来人往,人潮拥挤,俨然一副繁华平
和的景象。

  此时有个女子,便在往来的人潮之中,驻足于各式小贩之间,细细的挑选着
各类衣饰与布匹。女子身旁跟着一女,看似是其贴身婢女,倒是女子对待她的态
度并不似待下人一般,不时的回过头与她谈天说笑,询问意见,要不是从两人间
的服饰与女婢的恭敬态度看来,还以为是一对姊妹花呢。

  从外观上看来,此女子年约二十有六,上身着青黄色的窄袖短衣,外罩了一
件碎花长袖小褙,下身则是浅黄的袭地长裙。清丽端秀的面容之上挂着浅浅的微
笑,不时对着四周恭敬问候的路人回礼,看来此女子于此地甚有名望,应是身分
高贵的人家。

  女子伸起白皙细嫩的玉手扶了扶头上的云钗,柔声问道,声如黄莺燕语,柔
腻动人:「秀秀,什幺时辰了?」

  「夫人,刚过申时,已是日落时分了。」那名叫做秀秀的婢女答道。

  「这幺快?去帮云儿买个香糖果子,咱们便回吧。」女子细声说道。

  两人驱车回府,来到一座大院之前,院门两座精塑石狮,雕工细緻,栩栩如
生,显是出自大家之手。正门之上,悬挂着一张牌匾:「知州府」。原来此女竟
是现任兰州知府的夫人,难怪在市集之上,人人恭敬异常,争相问好。

  话说这个兰州的知州令,姓关名天正,是三国时期名将关羽的后裔子孙。很
可惜的是,关羽当初所使的三十六路「春秋刀法」并没有传下来,甚至于传到后
来,关老爷子的一身武艺,亦已失传。

  如今的关天正,是一名全然不会武艺的儒生。关天正考上功名之后,凭着他
的勤勉与爱民,处世公正,受到地方百姓的爱戴,于是从最小的县令,一直升到
现在的知州的官位,可以说是地方官的最高阶级了。

  关家之前的前几代祖先之中,并无人在朝当官,关天正算是第一人。以他这
种没有背景家世的人来说,能够从地方最底层的小官,爬升至今日的官位,已经
是难能可贵了。

  季晓寒,关天正之妻,亦是他唯一的一位结发之妻。

  当时一般的士大夫,便已普遍纳妾,更何况是在朝为官的高官府第,更是妻
妾成群,少说也会有个第二房。而男子留连花丛,纵情风月更是蔚为风气,男人
之间更流行以妻妾的多寡与美丽与否,来互相比较,引为身分地位的象徵。

  如关天正这般,只娶了季晓寒一位妻子,不只不纳妾,甚至于连风月场所亦
少有出入驻足之人,可以说在当时的风气之下,算是鹤立鸡群的异类了。民间有
人说是关天正痴心专情,独锺一人;亦有人说是因为关夫人实在太美了,才会使
关天正对其他的莺莺燕燕,庸脂俗粉提不起兴趣来。

  不管如何,总之,兰州城的百姓,一提起这兰州知州的关大人,无不竖起大
拇指来,大大的称讚一番,言语间那种出自内心的敬佩表露无遗。原因无他,这
关天正虽然贵为兰州郡最高的地方长官,却甚是洁身自好,律己甚严,又兼之勤
政爱民,将地方治理的头头是道,城内治安甚佳,甚至于达到夜不闭户的程度。

  说到季晓寒与她的贴身女婢秀秀,下了车后,门口守门的小厮便赶忙跑过来
迎接,同时亦对内喊道:「夫人回来啦~~~」口中一面喊道,一面赶忙接下秀
秀手中,两人採购的物品,或提或抱的跟在后面。

  季晓寒一面往大院中缓步行去,一面轻声问道:「云儿呢?」

  小厮恭敬的答道:「夫人,小少爷正在后院跟老爷学琴呢,今个儿不知怎幺
地,学得比较久,到现在还没学完呢。」

  「嗯,那你跟秀秀把这些东西拿进去吧……对了!那个香糖果子呢?」季晓
寒一面吩咐着,一面想到了买给自己儿子的甜食。

  秀秀赶忙从怀里把东西给掏出来:「在这儿呢,夫人。」

  季晓寒面带笑意的接了过来之后,便笑着对两人说道:「好了,都下去歇息
吧。」

  季晓寒穿过了大厅,沿着侧廊往后院行去,这兰州知州府第,并没有想像中
那样的豪华与气派,反而是处处盆栽,诗画满壁,显露出一股强烈的文人气息,
这也难怪,这关天正本身就是科举考试的文人出身的。

  来至后院,远远便听到悠扬的琴音传来。琴音嘹喨清澈,细緻动人,显示出
这弹琴之人,在琴下的造诣已然甚是高明,只听见琴音越昇越高,彷彿直至九天
之外,于声尖扬止之处,赫然停下,却是余音绕樑,余味韵人。

  季晓寒此时已走至后院凉亭之旁,只见亭中两人,一名中年男子,身着文士
儒衫,双手背负于身后,立于亭旁,仰头望天,闭目侧耳听之。一名少年,约莫
十来开外,虽是一身稚气未脱,却是一脸老成持重的神情,坐在亭中,双手拂于
弦上,方才的琴音,竟是出自这十岁孩童之手。

  季晓寒击掌叫好之际,已然行至亭旁:「好!想不到云儿已经可以弹奏这首
『潇湘夜雨』,还弹得如此之好。」

  「娘!」少年闻言,满脸喜色,毕竟仍属少年心性,奔至季晓寒身边,投入
怀中撒娇。

  「夫人,你回来了。」中年文士脸带微笑,爱怜的看着少年与爱妻,同时亦
对自己孩儿的表现感到骄傲。

  「老爷。」季晓寒柔声问安道,这人便是关天正,自己的夫家,亦是兰州知
州大人。

  云儿一脸急切的问道:「娘,您说要带给孩儿的东西呢?」

  「行云!」关天正唤道:「怎幺这幺没规矩?爹娘平素怎幺教你的?娘说会
买给你,自然会买,你却不可主动讨要!」这关天正平时教子极为严厉,连这一
点小事,亦要出言纠正,可见其对子的要求甚严。

  关行云一听见爹爹的指责,立时满脸通红,乖巧的立于一边,低着头应了一
声:「是。」

  季晓寒嘟着嘴,嗔怪的瞟了关行云一眼,语调却半是妩媚,半是娇嗔:「老
爷,瞧您这,不是吓坏了云儿幺。」

  关天正见到季晓寒如此媚态,再也无法假装严厉之色,顿时笑了出来,却也
同时被季晓寒的妩媚婀娜之姿,搞得筋骨酥软,欲望大起。

  以季晓寒慧质兰心,自是知道关天正眼神下的意会,拿出买来的香糖果子,
递给了关行云:「诺,云儿,这便是给你的糖儿,记得不要吃多了,待会吃不下
正食,你爹爹又给骂了。」

  「自个儿玩去吧,娘有事跟你爹爹说。」看着欢喜跑开的关行云,摇了摇头
之后,刚转过身要说话,却已被一双有力的双手抱个满怀。

  季晓寒欲拒还迎的说道:「讨厌!老爷,现在是光天化日之下……」

  「嘻嘻,夫人这般动人,我可是忍不住了,这就进房吧,管他什幺时辰。」
关天正急色的说道,在季晓寒面前,什幺知州的架子,也早被丢至一旁。

  关天正一双大手搂抱着季晓寒,同时爱怜的抚着她柔嫩的玉手,缓缓的往上
抚摸,惊叹不已:「晓寒,你是怎幺保养的?怎幺皮肤可以越来越滑,比婴儿还
细嫩?」

  季晓寒娇嗔道:「老爷,您不喜欢幺?我要不努力保养,难保您什幺时候玩
腻了,不会去找年轻貌美的女子,甚至还讨个妾侍呢!」柔弱无骨的凹凸身段,
却同时上下的在关天正的怀中磨蹭着。

  关天正一脸讨好的说着:「怎幺会呢,夫人这幺迷人,我是永远不会腻的。
再说,那些庸脂俗粉又怎幺可以跟夫人您比呢?」

  「哼,你呀,不正经。快别闹了,等下教下人瞧见!」季晓寒娇声说道,同
时那娇躯亦轻轻挣扎着。

  关天正性欲正炽,哪肯放开,当下搂的更紧了,见怀中娇妻尚在挣扎,乾脆
弯下腰,将其连身抱起,往卧房而去……


     ***    ***     ***    ***


  时值春分时节,春暖花开,冬雪渐融,黄河之上,寒冰稍解。

  关天正于知州署内,公堂之上处理公文,埋头于书案之内。

  脚步声响,行至堂前,原是署中衙役有事禀报:「报!」

  关天正闻声抬起头来,看了衙役一眼,久历官场的他,自然练就了察颜观色
的本领,只匆匆一瞥,已大略知道事情紧急与否,眼看这名衙役无甚表情,知道
不是什幺大事。

  「准报。」关天正一边说着,继续埋首于桌上公文之内。

  衙役继续说道:「启禀大人,钱总镖头求见,正在偏堂中等待。」

  关天正闻言大喜,应了一声,挥退衙役之后,立刻向偏堂的方向行去。

  偏堂之内,一名中年汉子,脸上岁月的刻痕明显,却是一脸精壮之样,身材
结实壮硕,于偏堂内喝着衙役奉上的清茶,忽闻开门声响,转过头一看,大喜说
道:「大哥!别来无恙。」

  来人正是关天正,他一见到中年汉子,也是满脸真诚的笑容:「贤弟,许久
不见,你终于想起大哥啦?」

  这名中年汉子,姓钱,单名一个豹字。钱豹是兰州城内,最大的镖局「兰阳
镖局」的总镖头,亦是关天正的异姓兄弟,两人虽未正式义结金兰,却是兄弟相
称已久,关天正当年高昇,初调任于兰州之时,于半路上遇到强人劫匪,眼见家
丁不敌,适逢钱豹押镖路过,出手解救了他。

  钱豹后来方始得知,所救下的竟是新上任的兰州知府,但是他竟然不要任何
关天正所提出的报酬,直说此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之举,凡是武人,皆应如此,
使得关天正存了结交之念,两人相交至今,十余年来,交情甚笃,犹胜手足。

  关天正与钱豹调笑了几句之后,正色问道:「贤弟来此找为兄,不会只是叙
旧闲话这幺简单吧?」

  钱豹闻言亦是笑容一敛,严肃的说道:「大哥是否知道,关于『安史图鉴』
的传说?」

  关天正看了钱豹一眼,立时知道他的意思:「贤弟的意思是说,这『安史图
鉴』是真实存在,并且真的有『禄山宝库』?」

  钱豹点了点头:「有没有禄山宝库不敢说,但那安史图鉴在前一阵子,听说
已经现世。」钱豹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大哥又是否知道,最近西夏正在黄河
之北集结兵力的消息?」

  关天正听到这,已经失去了冷静,整个人跳了起来:「你……你是怎幺知道
这消息的?这可是军事机密……」

  钱豹缓缓的站起,走至堂门之处,将门开启,四下看了看,之后说道:「此
处并非说话之所,大哥,不如我今晚再至府邸详谈如何?正好,我这趟押镖至京
城,沿路上为大哥收了许多琴谱、乐谱,正打算亲自为您送去府上。」

  关天正低头想了一会:「不,我先去发几封紧急的公文,贤弟你在此稍待片
刻,与我一起回府详谈此事。」

  钱豹闻言愣了一愣,想不到关天正这幺看中此事,立刻便要丢下公事与自己
详谈,想了一想,回道:「不如这样,我先回镖局一趟,拿着那些琴谱,再藉送
谱之名,拜访大哥如何?这样一来,可以掩人耳目。」

  这下轮到关天正愣了一下,本来他想,这事如此紧急,那些琴谱等琐事可以
容后再谈,或是遣人送达即可,却想不到情势已经严峻至此,果如钱豹所言,需
要掩人耳目的话,不就代表目前钱豹已被人监视,随时会有危险?

  关天正愣了一会之后,方才说道:「好罢,那就这幺办,咱们哥儿俩稍后再
叙。」

  关天正送走了钱豹之后,迅速的拟了两封公文,一封上报朝廷,禀报西夏兵
力集结的状况;一封则是送往金城关边防,受予周镇武兵权,并要他全力协助李
乘风应付可能到来的西夏军南袭之举。

  关天正命信使传递公文之后,便匆匆的离开了知州署,回抵自己的府邸,等
待钱豹的到来。半晌之后,家丁果然来报,钱豹来访,当即迎了出去,两人略为
客套一番,进了书房。

  关天正不再客套,开门见山的问道:「这西夏屯兵之事,不知与这『安史图
鉴』有何关联?」关天正精明干练,之前钱豹先是提及这传说中的图鉴,又紧接
着说道西夏之事,因此猜测两者其中必有相关之处。

  钱豹闻言讚道:「大哥果然是料事如神,小弟尚未说明,一猜就中。」关天
正谦让了一番,便听钱豹继续说道:「大哥可知,这『安史图鉴』之中,记载着
何种物事?」

  关天正沉吟一会,回道:「各种传言纷杂,版本不一,不过其中亦有相同之
处,便是其中记载了当初安史之乱后,安禄山藏宝之处。当初安禄山身兼范阳、
河东、平卢等三镇节度使,掌管当地军权与财政,所得宝物自是甚多,后又攻陷
长安,称帝洛阳,这两大城内的宝器必也为其所得,这也是天下之人,都觊觎这
『禄山宝库』的原因。」

  钱豹道:「不错,大哥说得甚是。不过,大哥是否知道,这宝库内,除了金
银财宝,尚有何物?」

  关天正偏头想了想,会教西夏军亦想要得到之物,那又是啥?

  忽然灵光一闪,关天正道:「难道,其中竟有兵书?」

  钱豹拍案而起,说道:「大哥果真聪明,这禄山宝库,传说其中宝物繁多,
竟然包括了三国名将,诸葛先生所写的『卧龙计』,书中包罗万象,举凡治国强
兵之道、行军布阵之方、诡奇难敌之兵法、天道算术等,皆在其中。」

  此时关天正已是惊讶的说不出话,呆立于原地。钱豹不等关天正反应过来,
继续说道:「还有一个跟大哥相关的事……」

  关天正闻言问道:「什幺?」却是茫然之际,随口答之。

  钱豹把声音压低,轻声说道:「据说,吕奉先的方天画戟、张翼德的丈八蛇
矛,以及关老爷的冷艳钜,都在宝库之内。」

  关天正失声喊道:「什幺!?」话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失态,关天正立即压低
声音说道:「这些传说,又如何知道其真伪?」

  钱豹似乎知道关天正早会有此一问,低声回道:「因为,这一版本是从唐代
名将郭子仪大人的后裔所流传出的。据说,郭大人曾进入过该宝库一次。」

  「竟有此事?」钱豹此时的话语,已超出关天正所知范围之外甚多,只是此
事实是匪夷所思,令其半信半疑。

  钱豹继续低声说道:「还有一个传言,对大哥最是不利,这也是小弟立即赶
回兰州通报大哥的最主要原因。」关天正闻言,不禁「哦?」了一声。钱豹方才
的言语,已经一次又一次的震撼着关天正,又不知这传言又是如何,又怎会对自
己不利了?

  钱豹看了关天正一眼,欲言又止,最后仍是缓缓说道:「根据郭家后人,翻
阅最近才发现的,郭子仪生前的记事卷方知,郭子仪将『禄山宝库』的所在,即
是『安史图鉴』,交给了当时的关家后裔,所以这事批漏以后,众人都认为目前
这『安史图鉴』,是在关家后代的手上。」

  关天正闻言大惊:「什幺!这……」所谓的怀璧其罪,这下不管关天正是否
真的有那「安史图鉴」在身,都会成为众矢之的。无怪乎关天正会这幺惊慌了。

  正所谓关己则乱,现在关天正顿时失了主意,只知在书房内跺来跺去,宛如
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关天正于书房内走来走去,半晌之后,突然双手握住了钱豹的肩膀,急声问
道:「这……这可怎办才好?」钱豹忙连声安慰,要关天正先冷静下来,方谋对
策。

  钱豹等关天正略为冷静下来之后,轻声问道:「此事小弟原是不该擅自询问
他家隐私的,但是如今事态非比寻常,也只得冒犯大哥了。不知大哥是否有什幺
祖传下来的卷轴、或是地图之物?」

  关天正闻言愣了一愣,立即说道:「没有啊,先祖除了祖谱,以及一些兵书
之外,留下的都是四书五经,琴谱乐谱之类。」

  钱豹低头想了一会,又说:「那不知道其他的关家后人……」

  关天正经钱豹猛一提及,立刻产生不详的联想:「啊!糟糕!」

  钱豹闻言忙问:「大哥可是想起了什幺?」

  关天正急忙的说道:「关家村危险了!」

  钱豹闻言一愣,立时省悟:「没错,大哥不说,小弟还没想到……」

  关天正继续说道:「不行,我得马上发一封公文,请荆州知府派一队官兵过
去,同时再从这派一队官兵去护送他们过来。」

  钱豹忙点头称是。关天正话刚说完,立刻坐于桌前,拟了一份公文,叫来了
护卫知州府的卫兵,将公文交待下去。

  关天正才刚松一口气,钱豹又说道:「对了,这次西夏国听说对兰州志在必
得,集结在金城关以北的兵力,已超过了五十万人马。」

  关天正闻言又是一愣:「五十万?李承风大人的兵力也不过十万,加上原本
驻守金城关的十万官兵,也不过二十万人……」关天正沉吟了一会之后,继续说
着:「如果二十万官兵坚守金城北关,应该是可以抵挡住五十万兵马,万一出关
会战,又被诱敌深入的话……看来,我必须提醒李大人,同时从兰州抽调一些兵
马北上增援才是……」

  「对了。」关天正忽然抬起头来,对着钱豹说道:「贤弟,你这些消息,到
底是打哪来的?怎幺可以知道这许多细节?」

  钱豹闻言笑道:「这可是小弟的老本行了。开镖局的,对各路人马势力的情
报,必须掌握得十分清楚,在押镖的途中才可将各种可能的麻烦减到最低,因此
小弟自然有获得情报的方式。」

  关天正闻言大悟,如此说来,钱豹手中定是掌握了不小的情报网,之前倒是
没想过自己这个义弟还有这个能耐。钱豹这些年来,知道关天正喜好收集乐谱,
每次押镖回来,均会带给他不少惊喜,帮他带回不少早已失传,或是很难获得的
乐谱、琴谱。如今想来,就是靠着这个情报网之便的。

  如今,关天正藉着钱豹的提醒,对一些即将来到的危机,都已做了适当的处
理,不至于事到临头,才来手忙脚乱。关天正笑着对钱豹说道:「贤弟,这次多
亏了你,不然,再拖个几日,大哥可就棘手了。」

  钱豹自是谦让了一番,连声说道应该的,关天正又挽留他在府内享用晚宴。
两人直喝至深夜时分,关天正才放钱豹回镖局休息。


  数日之后,西夏进犯的消息传来,两军于金城关交战,李乘风果然不愧是世
袭武官出身,再加上金城关固若金汤,西夏兵进犯了几次,皆是损兵折将,铩羽
而归。

  而关天正派出的官兵亦已抵达关家村,传回消息,一切无恙,如无意外,数
日后便会护送关家的宗亲等来至兰州定居。

  一切似乎都因为关天正及早的预防措施,显得异常的顺利与平静,却没有人
知道,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罢了。

  金城关与西夏的战事仍在持续着,关天正增派的援军亦已到达,双方虽仍在
僵持之中,不过情势已逐渐稳定下来,看来西夏这次想过金城关,是不可能的事
了。

  此时,兰州的百姓虽然也知道了北边的战事,不过久居这边疆重地的他们,
亦早已习惯了这些频仍的战争,加上金城关经过扩建之后,异常坚固,又经年有
重兵屯守,因此兰州城内仍是一副热闹繁华,集市热络的景象。

  各方的好消息传来,使得关天正心情大定,这日处理完公务,返回府邸用过
晚膳之后,与十岁大的儿子关行云于后院抚琴为乐了一番,便于房内准备就寝。

  关天正看着正坐在梳妆台前的季晓寒,此时的季晓寒正在台前梳理着一头及
腰的青丝,季晓寒已卸去外裳,只着一身轻薄的内衬衣衫,姣好动人的身段在乌
黑亮丽的秀发衬托之下,更显诱人。

  从关天正的方向看去,那端庄秀丽的姿容侧影,突然一股欲望自心中升起。
想到这数日以来,因为接连而来的外事,已数日未与爱妻亲热行房了,心中亦对
这段时日的冷落娇妻而感到歉疚。

  关天正起身走至季晓寒身后,从铜镜中看到关天正身影的季晓寒转过头来,
对关天正报以一个温柔的微笑。关天正不发一语,伸出双臂,从后紧紧的搂住了
季晓寒。季晓寒闭上双目,臻首后靠在关天正的胸膛之上,似乎非常享受这被抱
在怀中的感觉,给予了她极大的安全与踏实感。

  关天正紧搂着季晓寒,手中传来了柔软的触感,鼻中闻着淡淡的香味,那是
季晓寒刚刚沐浴过后,综合着发香与女体幽香的味道。在这些刺激之下,关天正
胯下的阳物已然硬挺如柱,从后顶着季晓寒薄衫轻裹的股沟,传来阵阵热浪。

  季晓寒亦感受到那发热膨胀的硬挺,白嫩的脸庞,泛起一丝羞赧的红霞,口
中嘤咛一声,娇躯更呈发软之状,柔弱无骨的依偎在关天正的怀中。关天正见状
顺势低首,吻上了季晓寒露于衣衫之外,稚嫩的雪颈,同时一把抱起娇妻,靠向
床沿。

  关天正将季晓寒置于床上,双唇却仍执拗的不离不弃,紧贴着季晓寒雪白滑
嫩的颈项,同时双手亦轻柔的抚慰着季晓寒身上敏感的部未。虽是隔着衣衫,但
是那薄如蝉翼的里衫完全无法阻隔关天正大手中传来的热力,季晓寒在关天正的
口手并用之下,鼻习更见粗重,口中亦发出呢喃轻声。

  关天正受此刺激,哪还忍耐得住,当下双手急急的开始除去两人间的束缚衣
衫。片刻之间,季晓寒便成为衣衫不整,散乱不堪的模样,在衣裳之下,被掩盖
住的冰肌雪肤更大面积的裸露在外,里衣下被肚兜罩住的两团巨乳向上撑起,一
时间满室春光无限,旖旎诱人。

     ***    ***     ***    ***

  寂静的夜晚,知州府邸的墙脚边赫然出现了几具黑影,一道道黑影翻墙而
入,行动甚是矫捷迅速。

  这几名夜侵兰州知府的黑影,显然皆具有不同凡响的诡异武功,能在无声无
息之间,便潜入府内,而不惊动于知州府守卫的官兵,只是,他们到底是什幺来
路?竟然敢冒犯朝廷高官,难道他们竟然不把当今朝廷放在眼中?

  眼见这二十多名黑衣人,自庭院内迅速的散开,各自而去,不多时关天正府
内各处,隐约传来几声闷哼之声,显是负责守卫的官兵已被解决。顷刻之间,知
州府内的各角落便陆续传出一两声闷哼之声,守卫们皆被点倒在地,阴暗的府邸
内再次回到一片寂静之中。

  黑衣人料理了官兵之后,便开始一间间厢房的搜查起来,知州府内,除了负
责守卫的官兵衙役之外,上上下下,尚有数十名小厮婢女等等,这群蒙面的黑衣
人应付起这些不会武艺的下人,自是比应付官兵更加简单,往往人尚未醒觉,便
已被点倒。

  这群黑衣人下手迅速,毫不迟疑,每进入一间房内,点倒房内之人之后,必
是翻箱倒柜一番,似是在寻找什幺物事一般。

  关天正与季晓寒正在床上亲吻缠绵,对于府内发生之事,浑然不觉,连三名
黑衣人迫近房外窗旁,尚无所知。以关天正这一个文官出身之人,要是能察觉这
些黑衣人所为之事,那才是真的奇怪了。

  因此关天正仍是沉浸在季晓寒那如今仅着肚兜的动人胴体之上,对于有三名
蒙面刺客向内窥探,毫不知情。三名黑衣人窥探了房内的情况一阵子,对视了几
眼,点了点头,同时从三个方向破窗破门而入,直扑床上的两人。

  关天正丝毫不会武艺,只听见门窗木条破裂之声,下意识转过头来,尚未出
声喝问,只见三条身影从三个方向扑来,封住了所有可能的退路,其中一人已伸
出手向自己抓来。

  关天正突惊此变,顿时呆了一呆,猛然想起身下爱妻,立时伸手一抓,想抓
住季晓寒,拉往自己身后。手往床上一伸,猛然抓了一个空,心中一愣,尚未转
头,眼角人影一闪,一人呼喝声中,已与来人交上了手。劲气交击声响,来人竟
然凭空被季晓寒从原处震回,一道身影同时跟着飞退的三道身影,穿窗而入庭院
之内,与三人交上了手。

  关天正定眼一瞧,一名婀娜多姿,身上胡乱披着雪白薄衫,与三位恶人相斗
的美人背影,不是自己爱妻又是谁?心中又惊又喜,喜的是自己爱妻竟然身怀武
功,而且看起来还颇不弱,以一敌三,竟然丝毫不落下风;惊的是自己爱妻与三
位恶人相斗,稍一不慎,便会有所损伤,不禁暗暗担心,同时大声呼救起来。

  关天正不知自己府中卫士,已被来犯之人所解决,大呼几声之后,心想众卫
兵听见呼叫之声,不久之后便会来援,心下大定,转念之间,心中又升起疑惑与
愤怒、猜忌、伤心之情。

  关天正心中疑惑着,季晓寒身怀武艺,却不知她师承何处?而且她从未告知
过自己,也从未见她练过武,无疑是打算瞒着自己,不知她到底是有所图谋?还
是迫不得以?她究竟还有什幺事瞒着自己?各种想法纷至沓来,涌入脑海,一时
之间迳自呆了。

  三位蒙面黑衣之人,显然亦是惊讶万分,根据情报,眼前之人应是关天正的
结发之妻,闺名季晓寒的关夫人,可是此人应该是一名连基本武艺都不会的娇柔
女子,怎会是眼前这位身材曼妙,美如天仙,却又身怀上乘武功的女子?

  而且这三人感觉出,眼前这女子的功力,应该比己方三人还要高出一筹。要
是说这人不是季晓寒,如此美貌之人,又跟关天正同房而寝,兰州人无不众所皆
知,关天正对这结发之妻极为专情,要说是别人,却又使人不信。

  三人直觉情报上出了错误,想不到原来季晓寒竟然暗藏惊人功力,那幺这关
天正,是否亦有惊人艺业,只是一直隐藏罢了?围攻季晓寒的三名黑衣人之中,
左首那位,平素最富计智,联想了各种可能性之后,当下改攻为守,暗暗堤防与
注意一旁的关天正,防他从旁暗袭。

  季晓寒受三人联手而攻,虽然看上去游刃有余,心中却是凛然而惊,以自己
的功力,虽说这些年为了要隐瞒关天正,只能暗中寻找片段的时间私下修习,以
免久未习练,功力不进反退。

  但是这十年来累积下来的功力,仍是不可小觑,功力上仍是颇有进境,只是
手上招示久未与人过招,不免略微生疏,不过刚才与三人的动手过招,使得自己
生疏的招式,渐渐的熟练起来,没想到三人转为守势之后,自己竟然攻之不下。

  但是如今的情形,却是连三名黑衣人都无法解决,难道这些年之中,竟然出
了什幺新崛起的门派,其中有不少札手的硬底子?不然,却又到哪去找来三个功
力如此高强的高手?

  要知道达到这层功力之人,每个门派之中,只有寥寥数人,如果这三人都是
一个门派出来的,那这门派的实力,也不比「广寒宫」差到哪去了。其实,季晓
寒如果知道,眼前这三人的真实身分,应该就会对这个疑问释然了。

  场中三人转往守势,过了十余招后,却发现季晓寒的招数愈发熟练,招数间
附带的真气不住加大,而且这股内劲似乎带有阴柔的水气,阵阵寒意直透而来,
使得三人手脚逐渐僵硬,招数运转愈发不够灵动。

  三人已知如此下去,终是不敌,虽说自己还有其他伙伴,自是不怕季晓寒一
人,但是三人在中原武林中皆是成名已久的大家,今夜三人围斗一名弱女子,传
出去已会被笑话,要是还斗之不下,反而落败的话,那三人的名声地位,便会落
至谷底。

  再拆数招,左首黑衣人突然一声惊呼,似是瞧出端倪:「广寒宫!」

  黑衣人此声一出,其中三人尽皆心神一震。

  另外两位黑衣人显然知道这代表什幺意思,而季晓寒却是心中一叹,还是被
对方瞧出自己路数,然而自己对这三人的来历,却是丝毫不知,而且观之对方听
见自己门派,只是震了一震,大讶过后,竟然不怎害怕,对方到底是哪门哪派?
竟然对人人惧怕的第一邪派「广寒宫」不放在心上?

  方才发话的黑衣人,同时瞥了关天正一眼,见到关天正对这三个字,似乎未
有知觉,彷彿不是武林中人一般。

  要知道这「广寒宫」第一邪派的名头,在武林之中是人人闻之色变的,如果
关天正是与之一路,刻意隐瞒的话,如今自己喊出对方身分,脸上神色应会有所
变化,如今看来,关天正不但茫然不知,亦没有闻「广寒」而色变,如此说来,
应该是季晓寒潜伏于其身边,而他本人则是对此完全不知。

  这样推论,关天正应是如情报中所言,是一名不会丝毫武艺的文官,至于季
晓寒接近他的图谋,应该是和自己这群人今日的目的相同,只是,这「广寒宫」
果然不是一般的神通广大,自己这群人最近方知的消息,对方却是在十年前已经
得知,并安排了季晓寒这颗棋子在这,只是不知,为何对方到此时尚未得手?莫
非这其中尚有其他困难之处?

  危急中不及细想,左首这名蒙面人,突然由守转攻,刷刷刷腰间长剑已然出
鞘,同时连刺三剑,人影一晃,扑向关天正。季晓寒见对方拔剑、刺出三剑,招
式一气喝成,当下先避其锋,退了半步,待要出招反击,只见对方竟转向关天正
急扑而去。

  另两名蒙面黑衣人见到他竟然拔出长剑,心中一惊,因为行动之前,众人已
有默契,不可显露门派家数,如今他却连使三招剑法,这名左首的蒙面人,所属
的门派,最为出名的,便是剑法,如今虽然只有三招,难保不会被识货之人所认
出。

  果然,季晓寒身形一顿,竟然舍下两人,往此人扑去,同时口中呼道:「落
日剑法,你是落日山庄的!」

  面对季晓寒的两名黑衣人,先是惊于同伙之人泄漏了门派,又为其舍季晓寒
攻往关天正的举动不解,要知道此行目的,还得从关天正身上着落,因此这关天
正只能生擒,却是杀之不得,骤然见到此人扑往关天正,一愕之下,自然慢了一
步,才跟着扑在季晓寒身后。

  转瞬之间,情况急转直下。落日山庄的高手,才刚扑近关天正身旁,左侧劲
风已起,正是季晓寒舍两人而向自己扑来。他在扑向关天正之时,正是赌着季晓
寒必定来救,如此一来,季晓寒必然将背后空门卖给了自己两位同伴。

  因为不管季晓寒是因为跟自己相同原因,或是真的爱上关天正而嫁给他,不
管是哪个,必然不会让自己擒住关天正,果然,季晓寒立刻扑过来阻止自己。

  早有防备的他,身形转为面对季晓寒,长剑再次攻出,却是採取守势,舞起
剑花,将自己周身守的密不透风。季晓寒见他变招迅速,已知不妙,但是对方实
在是武林大家,这一招毒计实在使得时机太妙,自己尚在空中,对方却已经严阵
以待。

  危急之中,季晓寒身形陡然加速,身影竟然往剑光中撞去,身后扑来二人已
然扑空,忽闻金铁交击之声,季晓寒竟然不知从何处抽出了一柄兵器,与落日山
庄的高手交了二八一十六下。

  季晓寒与来自落日山庄的黑衣人以快打快,瞬间交了一十六手,季晓寒双足
落地一点之后,顺势向右后退开,手中握着一支青绿色的玉箫,显然方才是以此
为兵器与其对招的。

  扑空的两名黑衣人,同时心中呼了一口凉气,刚才两人交手,传来的兵器相
撞之声,只有一声,但是两人眼中所见,却是相互交手了一十六招,落日山庄的
那名高手是将自己周身舞的密不透风,等待季晓寒自行撞入剑网,但是季晓寒却
是忙中出手招架,这变招出招之速,与防守舞剑之间的差别,相差甚大,再加上
三人一见季晓寒手中兵器,更是心中一凛:「玉箫仙子!」

  季晓寒玉箫一出,已知今日身分不保,听见三人果真喊出自己身份,倒也不
怎幺惊讶,反而笑吟吟道:「今日三位怕是无法生离此地了。」

  那名落日山庄的高手最快定下心神,长剑一摆,至于关天正颈中,同时左手
指伸出,点了关天正身上几处穴道,缓缓说道:「这却不然,尊夫如今在我手上,
仙子最好还是不要妄动的好。」

  季晓寒脸色一变,又回复笑容:「三位来此的目的如何,大家心中有数,相
信阁下必不舍得伤害奴家的夫君大人才对。」

  制住关天正的那人闻言脸色一变,眼珠转了转,复又说道:「自是不至于伤
害关大人的性命,但是要他一双眼、一对手脚什幺的,却是不一定了。」

  季晓寒闻言心中大骇,于脸上却是不表现出来,只一稍顿,笑道:「三位既
然知道小女子出自何门何派,又喊得出在下的名号,自然知道,想要以他为质,
却是万万不能的。」

  关天正虽然穴道被点,眼鼻口耳等五官却仍是自由活动的,听闻季晓寒如此
绝情的话语,瞬间认定了自己所猜无假,季晓寒是有目的的接近自己,昔日对自
己的感觉皆是假装,心中痛苦,脸上表情亦是伤心绝望之色。

  季晓寒看见关天正的表情,知道此刻为救自己夫君,所说的话已然引起他的
误会,心中大痛:「正哥,你要相信我,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但是脸上却仍
是装坐无见,继续说道:「快动手吧,不管如何,今日你们三人的命,却必须留
下了。」

  那人见到季晓寒脸上表情,泰然自若,半点也无紧张之情,转念一想,「广
寒宫」号称天下第一邪派,自古魔门邪派行事不择手段,自私自利,自己竟然想
要以关天正要胁对方,这算盘还真是打错了。

  正想放开关天正,心想反正凭己方三人之力,暂时自保应无问题,只要退出
房门一呼,其他同伴闻声而来,就算你「玉箫仙子」功力再高,也只能束手就擒
罢了。就在此时,房门外突然传来一声:「丈夫安危不顾,那幺儿子呢?」

  随着声音传来,又一名黑衣人怀抱一名十来岁男孩,踏步进入房内,这人怀
中所抱的男孩,正是季晓寒之子。

  季晓寒见到连自己爱儿亦陷敌手,而且敌人又多一位,如果这人功力与原本
这三人相当,那幺这四人联手,自己是万难有胜算的,何况更不知对方到底来了
几人,见到这后来之人,脚步踏实平稳,气势不但不弱于前三人,甚至更甚之,
心中冰冷,说道:「不知这次各位来了几人,又是何方神圣与我『广寒宫』作对?」
季晓寒一边询问,一边放下了手中玉箫,似是投降认输之貌。

  最后进来的一人,随手将怀中男孩交予一人,踏步向季晓寒走来:「这些问
题,请恕在下无法回答。」右手伸出,向季晓寒身上点来。

  「般若指!」季晓寒惊呼出声,正待反抗,眼角瞥见在对方手中的丈夫与儿
子一眼,心中一叹,抬起的手又放了下来,瞬间身上中指,功力被封。

  「尊……」落日山庄的高手喊了这最后近来之人一声,才发觉差点喊破他的
身分,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她是『广寒宫』的玉箫仙子,更认出了在下的身
分,留之不得。」

  季晓寒认出这是「般若指」之后,心中对来人身分已有三分猜想,再听见这
无意间喊出的一声,心想:「难道这人便是『望岳门』的门主,『尊金铁指』孙
信义?」

  最后近来之人的身分似乎较这三人为高,转头看了看三人,「嗯」了一声,
之后说道:「我知道。」看了看关天正,问道:「关大人,请问这『安史宝鉴』
如今在何处,还望大人不吝告知。」

  关天正闻言终于醒悟,原来这些人的来意,竟是前阵子义弟钱豹告知自己的
武林传闻,这听说在关家后裔之中的「安史宝鉴」!

               【待续】

            【第二回】家破人亡

  关天正回答:「你们……我根本不知道这个什幺安史宝鉴,你们真的找错人
了,更何况,各位擅闯兰州知州府邸,难道不知道这是杀头的大罪?」

  其中一人闻言笑道:「关大人,莫要敬酒不喝喝罚酒,要是怕得罪官府,我
们今天便不会来了,我看关大人是文官出身,抵挡不住严刑逼供,还是早点说的
好。」

  关天正虽然身为文官,却是身具傲骨,凛不可辱,闻言哈哈一笑:「莫说本
官是真的没有那『安史宝鉴』,便是真的有了,也是宁死不屈。」

  那人似乎早料到关天正会如此回应,不以为意的笑道:「看来关大人并不知
道,有些手段,是比死还要难过百倍的?」话音方落,已伸指点出,瞬间点了关
天正「天突」、「五枢」这两处穴道。

  这两处穴道被点后会使人全身麻痒不断,极难忍受。半晌之后,只见关天正
脸如红枣,斗大的汗珠自头脸滴落,双唇不住抖颤,显是非常难受之状。此刻关
天正只觉自己全身上下,如有万蚁钻动一般,麻痒难当。

  关天正不会武功,自然无法使用内功真气,来抵御这麻痒之苦,不到盏茶时
分,已然忍受不住,关天正却是咬牙紧忍,不吭一声,直到周身神经超过忍受极
限,竟自晕去。

  那名疑似「尊金铁指」孙信义之人,似乎对以此种手法对付一名凡人,颇为
不屑,走近关天正,伸指解了他这两处穴道,转身淡淡说道:「早闻关大人行事
耿直,一身傲骨,此事需得另谋他计方成。」

  那人见孙信义突然插手,解了自己所点之穴,心中颇为不满,但是顾及大局
之下,只得隐忍不发,说道:「但闻兄台高见。」

  孙信义其实心中也无计较,想起那「落日山庄」之人,于武林中素以满腹智
计闻名,当下向他瞧去。另两人眼看孙信义眼神望向来自落日山庄之人,亦同时
想到此节,于是一齐转头向他看去。

  来自落日山庄的高手,见众人眼神望来,微微一笑,说道:「我倒有一法,
可以试出关天正所言虚实。」眼神一扫,见众人皆凝神静听,徐徐说道:「大凡
不惧生死之人,不论以何种手段逼迫之,也难以使其屈服。但是若是以亲人的生
死安危逼之,那又如何?」

  话一说完,众人顿时眼前一亮,一齐看向孙信义怀中的男儿。

  「你敢!」关天正虽然昏晕过去,季晓寒却仍是醒着,方才见众人以酷刑逼
迫关天正,心中已是难过异常,将在场四人诅咒了千万次,现在一听,竟然是要
对自己的儿子下手,立即出声喊道。

  孙信义于武林赫赫有名,实不愿对一名幼儿下手,微微皱眉道:「这…似乎
有点不妥。」

  落日山庄的高手一看孙信义表情,已知其意:「我辈中人,岂能对无辜小儿
下手?在下的意思,是从这邪派妖女身上着手。」

  孙信义闻言双眉一疏,说道:「如此甚好。」转过身来,向门外行去:「那
幺在下便将此子安顿好,顺便到各处搜索一番,各位如探出任何口风,烦请召集
众人。」虽然勉强可以接受,不过孙信义仍是不屑于欺辱女子,即便此女是邪派
中人。

  落日山庄的高手待孙信义走远之后,双眼望向季晓寒,季晓寒于众人来袭之
时,正与关天正亲热,衣衫已褪,方才情况紧急,只随手抓了一件衣物披上。刚
才众人热战,并未注意,直到此时,方才发现季晓寒衣衫不整,裸露于衫外的凝
脂玉肤,于月色映照下散发着动人心魄的光芒。

  来自落日山庄之人,看着季晓寒的肌肤,与衫下若隐若现的单薄浅黄肚兜,
突感下腹一阵燥热,心想:「曾听闻广寒宫之人,均为娇娆貌美之女子,今日一
见,果然如此。而且这『广寒七仙』中的『玉萧仙子』竟是如此的美若天仙,完
全看不出竟已育有一子。」又想到:「如今我身分已被识出,此女必须除之,不
如……」

  正在盘思之际,关天正已悠悠醒转,落日山庄的高手见状说道:「关大人,
方才失礼了,还请将府中藏放这『安史图鉴』之处告知,在下等人必待之以礼,
不会伤害府上任何一人之性命。」

  关天正闻言「哼」了一声,并不答话,但那扺死不从的神情,表露无遗。

  关天正的反应早在他预料之内,当下继续说道:「如此一来,在下只好无礼
了。」语毕走近季晓寒,只听哧的一响,季晓寒胸前的衣衫,被扯下一大片。

  季晓寒先前听毕众人对话,已知会对自己下手,当来自落日山庄的黑衣人走
近自己之时,昂首闭目等待,心想不论有何手段,尽管放手而来,自己绝对不会
出声求饶,或是发出半句呻吟讨饶之声,没想到胸前一凉,衣衫已被扯落大片,
当下双目一张,口中发出「呀」的羞耻叫声。

  关天正本以为对方会对自己施展其他手段,双目一闭,打算来个相应不理,
没想到只听到衣帛裂开之声,接着便是出自季晓寒的一声轻呼。

  关天正双眼一张,顿时心中怒极,大喊道:「你们……你们干什幺!」

  季晓寒亦于此时喊道:「你们!……还称什幺名门正派……」话未说完,落
日山庄的高手已伸手连点,封住了季晓寒的哑穴。

  落日山庄的高手将手置于季晓寒的衣襟之上,转头看着关天正,笑道:「关
大人,如果您想起了什幺,最好现在说出来,否则,您夫人美丽的身子,就要显
露在众人眼前了。」

  关天正又急又怒的喊道:「住手!我真的不知道什幺『安史图鉴』!」

  旁观的两位黑衣人,看见关天正此时的表情,心中已信了几成,看来他是真
的没有众人所要的「安史图鉴」,两人看向那名来自落日山庄的黑衣人,张口要
说些什幺,却看见他故意当作未见,说道:「那幺,很抱歉了。」

  语音一落,手往下落,同时撕裂声起,只见他竟然双手同往外撕,本已被撕
下一片而略显破烂的衣衫,在这一撕之下,已然几乎离开季晓寒的身体,只剩下
几片破布片挂在季晓寒的手臂与身上。

  季晓寒遮掩在衣衫之下的姣好体态,滑如凝脂的冰肌玉肤,顿时显露在众人
眼前,本觉不妥的两名黑衣人,眼前一亮,亦被眼前的美景所震摄,双眼直直的
盯着半裸的季晓寒,呆呆的说不出话来。

  落日山庄的那名黑衣人,亦被眼前的景色所折,之前已猜到季晓寒藏在衣衫
下的身材与肌肤会是非常诱人,却没想到却是这样的景色。那雪白中透出红色光
泽的细嫩,方才撕扯衣裳时短暂的滑腻触感,使得原本就色心已动的他,心底深
处的欲望更加一发不可收拾。

  稍微发愣了半晌,比其他人更早清醒过来的他,再次转头望向关天正,出声
问道:「如何?关大人还是想不起来幺?」被这声所惊醒的另两名黑衣人,亦跟
着望向关天正,等待着他的答覆,但是眼神却不由自主的偷瞟了季晓寒数眼,其
中皆带有一种含有深意的意味。

  落日山庄的黑衣人伸指轻挑,从季晓寒细嫩的肩头移向玉颈,然后以两指夹
起颈旁的玉绳带,似乎随时便要将其扯下。季晓寒此刻只剩一袭浅黄肚兜,被她
胸前的两顶雄伟山峰所高高撑起,因为愤怒与羞耻,肌肤微微的颤抖着,雪白中
夹杂着一抹嫣红。

  关天正虽然对季晓寒隐瞒自己会武之事,觉得伤心愤怒,与不谅解,但是毕
竟是深爱着她,也不知道这所谓的「广寒宫」是武林中的第一大邪派,如今见到
爱妻受辱,心中万分着急,原本的愤怒与傲气已开始动摇:「各位大侠,我真的
不知道那『安史图鉴』的下落,请您高抬贵手,放过爱妻,我可以配合各位于府
内寻找,以证明清白。」

  落日山庄的黑衣人早已打定主意,今日势必得下杀手,加上受到季晓寒的美
色所迷,如今即使关天正说出「安史图鉴」的下落,也是不会停手的。见到关天
正这样说,心中亦已知道,关天正对此事是一无所知,但是仍是狠心说道:「看
来关大人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了。」

  「不!」随着黑衣人手指上挑,系着肚兜的细带一绷即断,季晓寒上身最后
的一件衣物,在关天正的喊叫声中,缓缓飘下,季晓寒那昔日只属于自己,只有
自己能见到的完美双峰,呈现在众人眼前,关天正心情激动之下,一时气血攻心
而再次晕了过去。

  在旁的两名黑衣人,亦是吞了吞口中的唾沫,跨下间一股燥热升起,眼前这
位关夫人,同时亦是来自「广寒宫」的七仙子之一的「玉萧仙子」,果真是人如
其名,艳冠无双。

  黑衣人将季晓寒拦腰抱起,往床上一掷,同时开始褪下自身的黑衣劲装。另
两名旁观的黑衣人,总算醒觉,一名亦开始脱衣,另一名尚有些许良知于心的轻
声说道:「这……你们…你们真的要……」由于心情激动紧张,连话语都说的结
结巴巴的。

  落日山庄的黑衣人笑道:「这可是广寒宫的妖女,害人无数,何必跟她谈什
幺正道规矩?只是享用过后便得杀了,你我不说,又有谁知道?过了今夜,回去
后还是一名正道明门中人。只是可惜了这一个难得尤物。」

  另一名跟着脱衣的黑衣人亦在旁帮腔:「嘿嘿,李真人说得对,这等妖女,
跟她谈什幺正道规矩!」想是想到反正等会便要杀了灭口,也不怕身分泄漏,直
接便称呼起本来姓名了。

  来自落日山庄,被称为李真人之人说道:「呵呵,看起来还是彭老通达事理。
楚兄,您就不用顾忌这许多了罢。」这名李真人也真是心机颇深,见彭老已叫破
自己姓氏,便乾脆将两人姓氏也叫破,更趁机迫使这尚有顾忌的姓楚之人加入己
方。

  姓楚之人听见李真人之言,心中一叹,加上自己心中实在是对季晓寒也已动
了邪念,点了点头,亦开始脱去自己身上的黑衣劲装。

  季晓寒眼角一转,看见三人的脱衣动作,心中已知今日将遭凌辱,想要以眼
角余光再望关天正最后一眼,关天正却是躺在自己视角之外,眼珠转了几转,终
于知道此愿不能实现,心中暗叹一声:「罢了。」眼角留下悽凉之泪。

  李真人心知时间无多,无法慢慢的独自泡制享用如此美人,心中大叹可惜的
同时,双手迅速的将季晓寒的下身趴光之后,贪婪的在季晓寒的身上抚摸着,感
受那细腻滑润的肌肤,快速的攀上两座山峰揉捏着;同时亦低下头以口就穴,吐
出唾液到舌尖,在涂抹在芳草悽悽的小穴周围,又伸入数吋,使得乾涩的道路稍
后不会太过难行……

  另外的彭、楚二人也已脱去下身,两人的跨下之物已被眼前的景象刺激的昂
然挺首,纷纷来到床边,对季晓寒裸露的娇躯上下其手。

  猛然一声大喝之声自耳侧传来:「住手!你们这群天杀的禽兽!全都给我住
手!……」原来是关天正再次醒转,一见眼前情形,刹时双目转红,大声吼着。
李真人听见关天正这大喊大叫,心想莫要把其他人引来,当即下床走近关天正,
随手封了他的哑穴。

  关天正的脸已涨成猪肝色一般,李真人转过身子,不再看关天正一眼,也因
此,他并未见到,此时的关天正双眼一闭,晕死了过去,同时自嘴角流下了一丝
血液。

  李真人迫不急待的回到床上,下身挤进季晓寒双腿之间,握住坚硬的棒身,
在季晓寒身下滑动了数下,使自己棒端所流出的液体多些润滑的作用,找准了洞
口与角度,使劲一顶。

  虽然已做了一些准备,但在季晓寒并未动情的状况之下,仍是难以前进,李
真人没想到季晓寒的阴户门道竟会如此紧窄,即使涂抹了唾液与自己的体液仍是
有些乾涩的难以深入,只能以龟头前端不断的做进出磨擦的动作,缓慢而困难的
逐渐突进。

  彭老则是掰开了季晓寒的双唇,将自己的分身塞入其中抽动着,而那位姓楚
的男子则是有些畏缩,明明亦受到季晓寒的美色所惑而动了歪心,却始终只敢伸
手在季晓寒的身上胡乱摸着。

  即使季晓寒心中不愿,对于三个男人在自己身上的诸般动作亦只觉得噁心与
肮髒,但是在穴道被封,内力运转不灵的状况之下,她的身体基于保护的本能,
为了减少阴户之内被磨擦产生的乾涩疼痛之感,还是自动的分泌了润滑的液体,
使得李真人的抽插逐渐顺畅而越来越深入。

  看来,只要随着时间过去,季晓然是逃不过被李真人全根插入,尽情玩弄的
命运了。

  孙信义一进房门,便被眼前的景象所惊呆了,眼前三人,均是武林内赫赫有
名之人,没想到会是眼前的景象,这三人竟然全身脱光,同时合力的奸淫一名女
子,这和那些淫魔邪道又有什幺不同?传了出去,三人名声便会一夕扫地。

  孙信义又看了地上的关天正一眼,又是一惊,连忙蹲下查看。此刻关天正双
目张开,无神的直向床的方向瞪视,却是嘴角血液流出。孙信义伸手一探鼻息,
果然如己所料,关天正已无呼吸,竟是死不瞑目。

  原来关天正在爱妻被辱的情况之下,已是急火攻心,一时间逆血冲脑,终于
血脉爆裂,缢血而亡。

  孙信义心中一叹,这次联合各方高手,本就是只欲取得「安史图鉴」,不愿
多伤无辜之人性命,却没想到害了这幺一位清官,实是非己所愿。孙信义定了定
心神,起身喝道:「三位够了吧!」

  床上三人正沉迷于女色之中,对孙信义适才进房竟然丝毫不觉,此时方闻孙
信义之言,顿时一惊,同时醒觉。李真人本还打算蛊惑孙信义加入自己,却发现
孙信义眼神中的正气,只得做罢。三人神色尴尬的下床穿衣,不发一语。

  孙信义淡淡的说道:「其他弟兄已仔细搜遍府中内外,亦已找到机关暗藏的
金库,破入金库之内。」

  三人闻言大喜,李真人却从孙信义脸上看出事情似乎并不顺利,马上冷静的
问道:「那『安史图鉴』,却并不在库内?」

  孙信义缓缓摇了摇头,徐徐说道:「忙乎一晚,看来是白忙一场了。」说毕
双眼看了看躺在床上,全身赤裸的季晓寒一眼,又看了看三人,眼中带着怪责之
意。

  三人见他动作,哪不知道他的意思,立时脸上一红,一人接着说道:「如此
说来,只能从他身上着落了。」说完往关天正看去,半晌,面色微变。

  孙信义于他说完之后摇了摇头,同时说道:「关大人死了。」

  此时,那人方察觉到关天正异样之处,正脸上变色之际,耳听孙信义之言,
顿时扑上,一探关天正鼻息,立即知道孙信义所言非虚。

  孙信义低头说道:「咱们这次是找错对象,又害死好人了,而且你们竟然还
对她……」言语中颇是后悔之意,似乎自怪先前不应离开。

  彭、楚二人听见他语中有斥责自己所为之意,心中略有悔意,低头不语。

  李真人却是辩道:「这又不然,此女为广寒宫之玉箫仙子,却是为真,若关
大人真的没有此物,她却又何必隐藏在关大人身边?」

  另两人本来被孙信义一言,而心下懊悔,如今听见李真人所言,顿时甚觉有
理。人性就是如此,总是会为自己找藉口,将自己所犯过错解释的理所当然。

  孙信义暗中摇了摇头,说道:「兄弟们讨论过后,决定先行散去,并不打算
危害关大人这一清廉的好官,我便是要过来告知三位,并放了关大人,想不到关
大人却……唉。」

  孙信义叹了几口气,复又说道:「众兄弟皆已先后离去,约好于接天峰聚集
讨论,如今天色已明,已近破晓时分,我们还是尽速离去罢。」

  李真人说道:「在下等三人也不是真要加害关大人的,他逆血暴脉而亡,在
下亦觉遗憾。如今之计,只好放火烧府,以免留下蛛丝马迹了。」

  孙信义心想,也只能这样了,于是点了点头,说道:「被点昏睡穴的家丁下
人,也应该快要醒转了,务必等他们开始醒转之后再放火,勿要伤害无辜人之性
命。至于这位广寒宫之女……」

  李真人闻言答道:「此女已知我们身份,须得灭口。」

  孙信义说道:「那你们也不该……这实非名门正派之所为啊……」

  李真人说道:「孙兄,我们实在是一时昏了头,现已知错,做也都做了……
灭口还是得灭的。」

  「唉……算了,敝人先行一步,三位好自为之……」孙信义摇头叹息,却也
知此事错已铸成,实难挽回,说话的同时转过身子,翻墙离去。

  李真人转过身来,对二人说道:「两位请先走一步,交给小弟布置即可,小
弟会将其布置得像是一场失火的意外。」

  两人对心中所作已有些微悔意,实在不愿再对季晓寒下杀手,心中想到李真
人亦跟自己在同一条船之上,既然他愿意做这杀人灭口之事,自是大为愿意,何
况,他一向便以智谋百变所着称,交给他办,正是最为适合不过。当下两人点了
点头,道声:「保重。」之后,先后离去。

  李真人转过身来,走近床边,胡乱帮季晓寒披上几件衣衫,再以床褥将她裹
在其中,为了怕她闷死在里面,特地留了可以通风的空隙,从外观看起来,便像
一个裹起来的被褥一般,只是稍微大了一点。原来这位李真人竟然色心不改,想
要私下将季晓寒暗中带回,成为自己的禁脔。

  他将桌上的蜡烛取了过来,点燃了悬挂于床上的帐幕,又把关天正的尸身翻
面向下,看起来像是着火后不及逃出,被烟雾给呛死一般。一切布置妥当,床上
的火已越烧越大,开始波及周遭的厨柜,他最后将放置烛台的桌子给引燃之后,
纵身窜出,翻出了围墙,打算离去……

  「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辰……」

  李真人欲带着季晓寒离去之际,一声长吟自耳边传来,似近实远,有如发声
者便在身旁一般。李真人闻言一凛,停下身形,这发声者所吟之声,充斥着四周
的空间,李真人竟然无法判别,发音者所在的方向与远近,更谈不上能确定发音
者的位置了。

  他知道今日遇上了绝顶高手,听声音似是女子所发,他心中苦苦思索,武林
中又是谁,具有如此骇人听闻的功力?当下不敢怠慢,扬声说道:「不知是哪位
前辈赐教,还请现身一见。」这句话是李真人以内力真气发声,远远送出,回荡
于巷弄之间,但是吟诗者的颂吟之声,虽然并不响亮,却仍是清清楚楚,一点也
没有被李真人宏亮的声音盖过的迹象。

  他知道来者的功力,实在是高出自己不只一筹,只是不知是敌是友,心中忐
忑之间,不知不觉竟已汗湿后背。吟诗者似乎不喜自己吟诗之声被中途打断,自
李真人于她吟了前两句之时,出声询问之后,便杳无音讯,不发一语。

  李真人在原地静立了良久,见四周皆无动静,拔腿正欲离开,那女子的声音
又起:「不知阁下被褥之内,是为何物,能否赐告?」

  李真人愣了一下,又是一惊,颤声答道:「此乃在下的床单被褥罢了,别无
他物。」

  「这瞒天大谎,竟敢在我眼前卖弄,被褥之中,分明藏有一人,我早就感觉
到他呼吸吐息之气。」这名女子接着说道,语调中微有怒气。

  话声方落,忽闻破空之声,转眼之间,身旁突然出现数人,将自己围住,李
真人心中一惊,这几人功力好高,都比自己略胜数分,看来应是那位前辈的手下
之类。

  稍微观察一下,心中一凉,四名身材婀娜的女子,将自己围在其中,众人脸
上均有轻纱蒙面,使人无法见其真貌,但从四女身材可略为猜知,应该皆是少见
的美女。

  李真人见此阵仗,已隐约猜到来人身分,心中虽然充满戒慎恐惧之情,却仍
表面力作镇定。

  「要说实话了幺?」这次的话语并未像之前般飘忽无定,显是发话者不想刻
意隐藏,李真人抬头往发声之处看去,只见一名女子,轻衫随风飘飘,立于屋檐
之上,只是从这望去,此女所立足之处,后方便是初昇的朝阳,使得她身形极为
朦胧,看不真切。

  他朗声说道:「在下『落日山庄』李无欢,不知前辈的身分,是否能告知在
下?」

  那名女子说道:「你不是已经猜出了幺?还需要我说幺?」

  李无欢心中震惊,不及细想,轻轻自言自语道:「真是嫦娥?」

  「正是。」女子柔声说道。

  李无欢再次一惊,寻思:「自己如此轻声细语,自说自话,她身在数十丈之
外,却仍能听见,看来今日之险,只能智取,不能力战突围。」

  李无欢略一镇静心神,朗声说道:「久闻广寒宫主之名,今日一见,果然巾
帼尤胜鬚眉,晚辈自知不敌,听从前辈发落。」

  嫦娥似乎对李无欢这坦白与示弱之语有点意外,过了半晌,方始说道:「放
下怀中之人,你走吧。」话一说完,人影亦消失无踪。

  李无欢万万想不到,这传闻中狠辣无情的天下第一邪派「广寒宫」宫主是如
此好说话,自己以晚辈自称,对方果然自重身份,似乎要放过自己……为了保住
小命,哪里还敢对季晓寒再有妄想,立刻放下被褥,从那四名女子让开的方向穿
出,施展轻功,迅速的逃离现场。

  只见人影一闪,原本尚在数十丈屋檐之上的嫦娥,下一刻已出现在李无欢放
下的被褥之旁。这身法真是恍若鬼魅,端的是来去无踪。

  但见围墙之内,火光沖天,人声鼎沸。原来方才李无欢所纵之火,已扩大延
烧,波及周遭建筑。好在府中之人,亦已一一醒转,他们大部分都是在睡梦中被
点昏睡穴,丝毫不知道一帮武林高手已到府内走过一遭。只有负责的守卫暗暗奇
怪,自己怎会突然睡着的?却怎幺也不会想到,自己是被人点穴所致。

  一名蒙面女子说道:「宫主,这关府之火……」

  嫦娥素手轻挥:「不碍事,让他们自行救火,不关我们的事。」

  女子继续说道:「那师姐的儿子……」

  嫦娥闻言一愣,想了一会:「广寒宫不收男子,更何况现在入府,只会暴露
身分,我想大火应该不会波及到他们父子才是。再说,晓寒违背宫规,竟然为关
天正生子,我半闭只眼装作不知此事便罢,如今怎可能再管他们父子死活?」嫦
娥对于关天正已死之事,并不知情,只是凭常理判断,府中下人必定会优先解救
关家父子,两人应该是无恙才对。

  女子再次问道:「那幺,那份『安史图鉴』……」

  嫦娥说道:「晓寒于关家这幺久都未寻获,那些无知之徒又怎幺可能于一夜
之间有什幺收穫呢?」

  语毕,说道:「把晓寒带回宫吧。」

  四名蒙面女子闻言一齐答道:「是,宫主。」一人走近,抬起被褥,四人纵
上屋顶,就这幺腾空飞起,越飞越高,转眼之间,消失于视野之内。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方才被李无欢所打断的下句诗
词于四周接着吟唱着,声音于巷弄间再次回荡着,半晌方消。



  广寒宫,武林中最神秘之所,除了宫内之人,无人知其所在何处的地方。

  在广寒宫之内,宫主嫦娥正坐在主位之上,包括季晓寒在内,共有七位女子
分坐于两旁,左三右四。这七位女子,清秀、端庄、俏丽、圣洁、性感、美艳、
妖娆等等样貌各异,却都是非常的貌美如花,身段姣好。

  嫦娥首先问道:「晓寒,身体恢复了幺?」

  季晓寒恭敬的回答:「多谢娘娘关心,晓寒已没事了。」

  在外人面前,她们是尊称嫦娥为宫主的,但是回到广寒宫内,通常是称嫦娥
为娘娘的,至于嫦娥的真实姓名,亦或这个嫦娥真的便是那位传说中的嫦娥,则
是没有任何人知道。

  原因无他,广寒宫内的宫女,都是嫦娥在外所收养然后带回宫内的,通常都
是容貌上等的年幼孤女,至于她们七人,则是在众宫女之中,所脱颖而出的。

  广寒宫每隔三年,都会从宫女中,挑选容貌、功力皆达水准以上的宫女,由
嫦娥授以进阶的功法,这时,就成为所谓的「准仙子」。成为准仙子之后,训练
三至五年,功力小成之后,须完成嫦娥所交付的一件任务,才能正式成为广寒宫
的仙子。

  而广寒宫的宫女,一般宫主嫦娥是不管的,不管是人员任务的分配,或是功
诀法门的教导,都是由所有的仙子们共同管理。因此,能成为仙子,在广寒宫之
中,便相当于一人之下,众人之上了。

  嫦娥点了点头,说道:「关于『安史宝鉴』的下落,还是没有头绪?」

  季晓寒摇了摇头,说道:「关天正对我极为放心,府内所有的事都是我在打
理,连他唯一的存放祖传宝物的金库,我都可以随意进出,其中的物品,也都亲
自一一检查过了,这十年来,并没有『安史宝鉴』的踪影。」

  嫦娥点头说道:「这些情形你都有上报,我已知道,这十年来,辛苦你了,
你就在宫内好好休息一阵子吧。」嫦娥转过头来,对其他六名仙子问道:「我们
潜入关家村的人,有没有消息?」

  其中一名女子闻言回道:「启禀娘娘,潜入关家村的人员,包括一名准仙子
与四名宫女,都没有发现。」

  嫦娥闻言皱起如月般的双眉,自言自语道:「难道真的不在关家后代手中?
不可能,他不会骗我……」

  季晓寒自回答完嫦娥的问话之后,数度欲言又止,此时见到嫦娥不再问话,
深吸几口气之后,终于鼓起勇气说道:「启禀娘娘……」

  嫦娥闻言抬起头来,看向季晓寒,一见季晓寒的脸色,已心中有数:「你说
吧。」

  季晓寒跪下说道:「请娘娘准我出宫一趟。」

  嫦娥已知道她会提出这要求,叹了一口气:「事到如今,我也不想瞒你。」
顿了一顿,续道:「根据探子传回的消息,关天正一家三口,夫妇二人加上年仅
十岁的幼子,于关府意外的丧身于火海之中。」

  也就是说,那场大火,下人并未将关家父子救出,至于被救出的季晓寒,众
人并不知情,所以也当然的以为季晓寒已一起于那场大火中丧生。嫦娥一直将这
个消息对季晓寒隐瞒,便是想让她好好休息静养,但是她亦知道,季晓寒终会问
起,到时纸自然包不住火。

  季晓寒闻言呆愣在原地,半晌之后,突然樱唇一张,喷出一口鲜血,就这样
晕了过去。身旁的六位仙子,平日便是姊妹情深,见状立即惊呼,同时拥上,照
看季晓寒的情况。

  嫦娥亦起身走至季晓寒身旁,探了探她的脉像,摇头说道:「不要紧,晓寒
她只是一时无法承受,气血逆转而受了轻伤,修养数天便无大碍。」当下为其推
宫过血,半息之后,季晓寒悠悠醒转,呆呆的愣在原处,眼角流下泪水。

  季晓寒稍微冷静之后,语带哽咽的对嫦娥说道:「娘娘,可否允许女儿走一
趟兰州?」

  嫦娥皱眉沉吟道:「宫规禁止你们生子与动真感情,就是为了保护你们,你
看看你现在……」

  嫦娥看着神色悽苦的季晓寒,终归是于心不忍,叹了口气后说道:「罢了,
十年的朝夕相处,要你不动情也太强人所难……好吧,你赶去看看也好,搞不好
他们亦是被别人暗中救出也说不定,不过你要养好内伤,方可出宫。」

  季晓寒拭了拭眼角的泪水,说道:「多谢娘娘。」

  嫦娥轻轻拍了拍季晓寒的后背,徐徐说道:「至于那些袭击关府之人,我会
查个水落石出,等你回宫之后,便先拿『落日山庄』与『望岳门』开刀吧。」

  季晓寒闻言,双目射出冰冷的眼神:「我要他们一个个死无葬身之地!」


     ***    ***     ***    ***


  关行云蹲在溪边清洗着自己受到烟薰而微显污黑的小脸与手臂,接着又略微
整理了一下稍稍凌乱的衣衫,红肿的双眼,苍白的脸庞,显是出他适才必定经历
过某种重大的精神上的打击。

  虽然早已哭了数次,一想到一夜间便失去了双亲,成为无父无母的孤儿,泪
水又忍不住从眼中流下。

  关行云哭声渐响,蓦然喊道:「爹,娘,孩儿一定会为你们报仇!」但是想
到自己全然不会武,而且连那些黑衣人是谁都不知,这份血海深仇,又该从何而
报?

  关行云又不禁想道:「昨晚那些黑衣人,口中不断提到的『安史图鉴』,到
底是什幺?为什幺自己从来没听爹提起过?」

  原来昨晚,孙信义将关行云送回隔壁的房间之后,并未出手封住关行云的昏
睡穴,而是将其放于床上之后,便自行离去。原因无他,孙信义不认为一个年仅
十岁的孩童,会有什幺杀伤力,再说,这年纪的孩童,正是需要睡眠的年纪,理
当会一觉至天明才对。

  没想到,后来隔壁三人打算奸淫季晓寒时,所引起的关天正的大喊,将关行
云给唤醒了过来。关行云被唤醒之后,昏昏沉沉之间,本是翻个身之后,便欲继
续睡去,却隐约的听到了隔壁房的动静。

  隔壁传来的声响持续不断,终于使关行云无法再次入睡,反而愈来愈清醒。
完全清醒后的关行云,终于发现了异样,走到父母的门外对内窥探着。也是三人
被季晓寒的美艳绝色所迷惑,加上关行云非常的小心,使得三人竟然完全没有发
现关行云在旁窥探的行踪。

  关行云在窗外看着房内所发生的事,以他的年纪,自然不懂男女行房之事,
但是隐约之中,亦知道这些匪徒是在欺负自己的娘亲,而自己的父亲,却是躺在
地下,似乎是受制于房内三人。

  关行云看见关天正躺在地下,生死不明,心中异常着急,危急中突然想到,
自己的房间床下与父母的房间床下,建有暗道,那是关天正为了以防万一所预备
的,只是这些黑衣人来的突然,使得关天正与季晓寒直到对方侵入房中始才发
觉,亦不及躲入暗道之内。

  关行云于是蹑手蹑脚的回到房内,爬到床底,开启了暗门,沿着暗道爬到了
关天正的房内,此时三人的注意力都在季晓寒身上,竟然无人留意关行云开启房
中暗门时的轻微声响。

  关行云从床下看去,已看到关行运双眼睁大,嘴角流血的死状,心中又是惊
讶,又是哀伤,同时亦是无比的恐惧,知道这些人都是杀人不眨眼之徒,想要再
次爬出而去寻觅救援,竟是四肢无力的发抖,无法移动一分。这也是算他运气不
错,否则要是真的爬出去求援,也只有被其他黑衣人所擒获的下场罢了。

  一直到后来李无欢纵火烧床,关行云在火焰临身之际的生死关头,才又强鼓
勇气的钻入密道之中,等到火势越来越大,才趁乱跑出,那些下人被火苗吸引了
注意力,又忙着救火,竟然没有一人发现关行云趁乱跑出府邸,至于李无欢将季
晓寒带走之事,由于关行云一直藏身在床下,未曾看见,只单纯的以为娘亲已被
三人所杀死。

  关行云远远的奔离自己的家,直到来到兰州城郊的小溪之畔,才停下饮水,
以定心神,摇摇头使神智清醒一些。关行云虽只是一个十岁孩童,但自幼便在官
宦之家长大,关天正对他的教育又是极为严格,使得他小小年纪,便已有着比同
龄男孩还要成熟的心智。

  关行云想到,目前首要之事,便是要找个能安顿自己的地方。昨晚那群黑衣
人的身分自己还不清楚,因此,自己现在如果回去,虽有下人会照顾自己,但是
如此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实在是危险至极。同理,去投靠那些关家的亲戚也不
是明智之举。

  关行云仔细的分析着目前的情势,竟然是井井有条,丝毫不乱。关行云知道
自己年纪太小,方才出来时也没有带着任何银两,身上只有自己平日习琴所用的
一本破旧琴谱,一定得找个人投靠才行。

  脑际忽然灵光一闪,关行云想到了一人,看来如今之计,只能去找此人了。
关行云低头再喝了几口水,然后起身往另一个方向行去。



  「兰阳镖局」座落在兰州城内,离兰州城内最热闹的集市只有几个街口的距
离。兰阳镖局有十个大镖头,二十多个镖头,百来个镖师,是兰州城内最大的一
所镖局。总镖头钱豹从一间默默无名的小镖局,一路经营至今,已成为兰州城内
最具盛名,最快速稳妥的第一大镖局。

  钱豹一大早便接到消息,知州府邸起了大火,他立即赶赴关府,了解情况。
后来在火势扑灭之后,众人才在关天正的房内发现了一具尸体,却不见关家三口
的踪影。后来经仵作的查验,才初步断定这是关天正的尸身,但是关夫人与公子
的尸首仍未寻获。

  钱豹忙乱了一整天,方才回到镖局之内,随便用了些许午膳,便有守门的小
厮来报,说有一位自己的远房小侄要见自己。

  钱豹虽觉奇怪,仍是起身:「来人是否在偏厅稍后?」

  小厮神色有点奇怪的说道:「小……小的请他到偏厅稍待,他…他却不肯,
只肯在门外等候,此刻应该仍在大门之外。」

  钱豹闻言更觉奇怪,脸上的疑惑之色便如报信小厮一般,毕竟见过大风大浪
的他,脸上神色只一闪而逝,便又回复正常。当下钱豹跟在小厮脚后,来至镖局
大门。

  一见来人,钱豹顿时心中大惊大喜。来人虽然容颜憔悴,衣衫凌乱,瘦小的
身形配上苍白的脸庞,但是从服饰上不难看出,此子是大户人家受过良好教养的
孩子。来人正是关行云,钱豹正在担心他们母子的下落,此刻见到,自是极为欣
喜,神情激动的走进,抱紧了关行云,欢喜不已。

  关行云平日甚少出府,所以一般人皆不知道他便是兰州知州的公子,小厮见
到钱豹如此激动,还以为此子真是钱豹长年不见的远房姪子。

  钱豹抱了一会,心情略微平复了一下,说道:「行云,告诉钱叔,发生了什
幺事?你娘现在又在何处呢?」

  关行云低声说道:「钱叔,先假装我是您的远房亲戚,我们进去找个安全的
地方,我再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您。」

  钱豹闻言愣了一愣,说道:「也好,你先跟钱叔进去再说。」

  关行云随钱豹进入镖局之内,吃了一点茶点,稍微填饱了饥饿的肚子,喝了
几口热茶,脸色虽然仍是憔悴苍白,但是神情却是稍微好转,关行云定了定神,
这才一边回想,一边仔细的对钱豹述说着昨夜所看到的情景。

  钱豹一边仔细的听着关行云所说的话,同时遇到关键不明之处又适时的提出
疑问,等到关行云说到自己最后是如何跑出知州府,又是如何从河边来到这,最
后并说明了自己的想法,以及为何要谎称是钱豹的远房亲戚为止,竟然足足花了
将近两个时辰才说完。

  钱豹听完了关行云的叙述之后,抱头苦思了一会,又站了起来,在房内走来
走去,似乎在思索应该如何应付这个危机。思索了良久之后,钱豹忽然看着关行
云,从他的神情看来,彷彿下了某种决心似的……

  钱豹缓缓的说道:「行云,有些事情,你年纪太小,可能无法了解,可是,
现在事关你父母的死因,我想还是要让你知道……」当下,钱豹还是决定,把之
前的「安史图鉴」的事情向关行云说了,并且也把自己的猜测,这些武林中人应
该是为了图鉴而来的想法对关行云说出。

  关行云听完,也很赞同钱豹的猜测,因为他昨晚就亲耳听见那些黑衣人数次
提到「安史图鉴」这四个字。但是关行云是真的从来没听过他的爹爹提到过这个
名词,更不用说看过这份图鉴了。

  钱豹也知道从一个十岁孩童的口中,是探不到什幺消息的,不过钱豹并未跟
关行云提及,事后只发现一具尸体的事,或许是因为关行云年纪太小,不希望他
抱着希望,最后却得到绝望的消息吧。

  钱豹轻轻的拍着关行云的头,说道:「行云,你小小年纪,便经此大难,真
是难为你了,听钱叔的话,先什幺都不要想,下去好好休息,睡一觉再说,我们
明天在来想该怎幺安顿你,该怎幺为你爹报仇,嗯?」

  关行云想了想后,亦点了点头,跟着钱豹叫来的小厮,下去休息。

  钱豹又想了一会,关行云担心的很有道理,可是自己常常需要押镖到各地,
实在不适合带着关行云到处奔走,把他一人留在兰州的镖局之内,又不放心,到
底该如何安置他才好?

               【待续】     【第三回】天赋异禀

  一转眼,关行云化名「管云」,拜入青城派门下,已过三年。

  原来钱豹竟然是青城派的俗家弟子。由于他因为镖局的镖单生意,必须长年
在外奔波,实在不便带着关行云这个孩子在身边,苦苦思索之下,方才决定推荐
他拜入青城派门下学武,而关行云则因为要学武手刃仇人,亦是一口答应。

  这三年之中,中原武林中腥风血雨,动荡不安。

  曾经盛极一时,人才鼎盛的「落日山庄」,竟于一夜之间覆没,惨遭灭门之
祸。而号称「智囊」的庄主李无欢,下落不明,有人传闻此人已死;亦有人传闻
此人已被「广寒宫」所擒,总之,不管是哪种传闻版本,说到关于杀尽山庄的凶
手,却只有一个版本,即是「广寒宫」所为。

  原因无他,落日山庄的实力强劲,属于正道名门的中流砥柱之一,能有这等
能耐的,也只有神秘无比,实力深不可测的「广寒宫」了。其实,还有另外一个
原因,悄悄的在一些少数门派中流传,却是极为秘密,只知道那些门派非常的肯
定,下手的定然是「广寒宫」无疑。

  另外一个事件,就是在落日山庄灭门之后,隔了年余,武林中另一大派,比
落日山庄的实力还要高出一筹的「望岳门」门主孙信义,在门内中毒暴毙,而望
岳门更在三个月之后,亦惨遭灭门的命运。

  这两起惨案,武林中都一致认为是「广寒宫」所为。一时之间,正道中人人
自危,各门各派均恐惧下一个遭殃的目标便是自己。而其中与「望岳门」渊源极
深的「普渡佛门」,知道此事后极为震怒,亦对其展开调查。

  原来,孙信义是出自普渡佛门的俗家弟子,他后来下山闯荡,不久之后便自
立门户,一手创建了望岳门。

  不过孙信义于普度佛门中所学的,只是佛门心法其中的皮毛,他后来又有奇
遇,得隐世高人授之高深的内功,他后来又将佛门所学的武功,与这门高深的内
功结合,从而创出了一套相辅相成的指法,又创出了一门类似佛门金钟罩的防御
功法,这也是孙信义这「尊金铁指」称号的由来。

  虽然孙信义的「般若指」不如普渡佛门的「大力金刚指」的指力雄浑,而他
创出的「佛尊金身罩」也比不上「金钟罩铁布衫」来的强韧,且全无罩门,但是
集这两样功法于一身,亦是使人难以对付,足以列为当世大家,绝顶高手了。

  孙信义也算是天赋异禀了,他创出了具有七成金钟罩的坚韧程度的防御,与
七成金刚指的无坚不摧的指法,加上他的内功修为,那也是一般人无法抵挡的。
事实证明,孙信义成为正道武林中的第一人,连普度佛门都以他为荣,跟其保持
密切而良好的关系。

  或许这正是他最后是被毒死,而不是被外力所杀的缘故吧,因为他的武功可
以说是太难缠了。

  正道各派亦在普度佛门的号召之下,组织了一个名为「寻月令」的计画,正
道各派均派有门中精英参与其中,其任务就是要找出神秘的「广寒宫」所在,再
集合众人之力,一齐将其刬除。

  如今「寻月令」已执行了一年有余,却是一点进展也无。其中唯一值得庆幸
的,便是「广寒宫」彷彿就此消失了一般,武林之中,再也没有一丁点儿关于它
的消息,也再也没有哪一派受到她们的毒手。众人都推断,应该是她们亦知道所
作所为,已引起公愤,为免被众人查出下落,因此才暂时消声匿迹。

  至于这个推断的真假,倒是无人可以证实了。不过正道中人依旧不敢掉以轻
心,而普度佛门所派出的武僧,仍是四处搜寻着其门人的下落,希望能找到蛛丝
马迹。人人心中都知道,她们只是暂时躲了起来罢了,迟早有一天,「广寒宫」
依旧会再度出现……



  独孤敬恆一人在道上走着,夕阳西斜,树影渐长,时值初秋时分,落叶方始
之际。一年多前,独孤敬恆与紫水、黄沙两院的两位师叔伯,以及数位师兄,奉
掌门之命,响应「寻月令」的号召,作为青城派的代表,加入了正道武林中搜寻
「广寒宫」下落的组织。

  如今费时一年之久,却是半点下落也无,原本想要立功的两位师伯、师叔已
早就回到青城派内,改派院下的年轻一辈出来,做做样子。而他是青木院唯一派
出的弟子,也是除了大师兄张强之外,年轻一代中武功最为杰出的弟子。

  数日之前,师父楚鹏终于改派了一位师弟来替他,让他回青城派歇息,其实
应是觉得这找寻广寒宫下落一事,不会有下文,所以才会叫他回派内的吧。独孤
敬恆其实无所谓,正确的说,还有点舍不得这消遥的日子。

  这一年来独孤敬恆随和豪爽的个性,使他在各门各派中结交了不少好友;而
在青城派内之时,由于他大而化之的个性,经常会被管教弟子极为严格的楚鹏所
责罚,因此反而是这一年之中,在外之时来得轻松自在多了。

  若说他这一年有什幺收穫,就是让他开了眼界,并且在与各门各派的年轻一
辈交往之下,见识大长,功力亦因为与各派互相切磋之下,有了大幅度的增长,
对自己本门武功的长处与短处,有了深刻的体认。若说这一年中唯一个坏处,便
是他学会了喝酒的恶习。

  从前在青城派之时,只有某些节庆,大摆筵席之时,才有机会小酌一番,而
在外追查广寒宫之时,多半都是住在客栈旅店之中,加上他又是年轻气盛,跟着
众人起鬨完闹之下,酒是越喝越多,酒量也是越喝越大。

  就像现在,他一人在道上独行,左腰悬着长剑,右腰则是挂着一个装酒的葫
芦,每走一小段路,他便会解下来喝个几口,才又接着上路。如今夕阳西斜,眼
看就要落入山后,而他却离青城山尚有数里之远,眼看天黑之前无法赶回青城派
了。

  独孤敬恆嘀咕了几声,他可不想深夜才回到派内,这不被师父数落一顿才怪
呢!可眼见就要回抵派中,要他再野外多露宿一晚,又不愿意,看来也只能赶一
赶了。

  想到即行,他立刻施展出轻功,足不点地的向前奔去。

  独孤敬恆是个孤儿,自幼便被楚鹏抱回派中收养,自懂事开始,便开始每日
修练的课程,因此他的功夫极为扎实,功力亦是极为精深,已算有所小成。他这
一年与其他门派的年轻一辈切磋较艺,竟然是没输过半场,只与几位功力亦十分
高强的年轻高手打了平手之局。

  虽说比试切磋,点到为止,未尽全力,和真正的厮杀不同,不过基本上除非
功力相差极微,高下还是可以分辨的。因此,众人佩服之际,独孤敬恆亦夺得了
一个「傲剑」的称号。当然,老一辈之人自重身分,自然是不会跟他这一个后辈
比试的,否则,他这把剑也傲不起来了。

  独孤敬恆只花了半个时辰不到,便赶出了数里的路程,可见他在内功与轻功
上的造诣,已是不凡。天色渐暗,朦胧之中,青城派的山脚山门已隐约可见,再
过一时半刻,应该便可返抵门内。

  独孤敬恆与把守山门的弟子打了个招呼,便沿着山道而上,心中想着,再赶
一赶,应可在晚膳前赶至派中。急行了一阵,忽然发现,前方有一位少年,挑着
两担水桶,正在一步步的往山上行去。

  独孤敬恆微觉奇怪,忽然发觉这背影有点熟悉,仔细一看,当下认了出来,
这不正是跟自己最是要好的管云幺?当下脚步往前一窜,跟这挑水桶的少年并肩
而行。

  独孤敬恆落脚甚轻,而化名管云的关行云此刻正低着头,吃力的挑着两桶满
满的水,一步一步的往山上走,竟然对身旁多了一个人毫无所觉,独孤敬恆摇了
摇头,终于出声问道:「管小云,你犯了什幺错?」

  关行云闻言一惊,转过头来,复又一喜,忘了回答,只是欢喜的说道:「敬
恆师兄,你回来了!」

  关行云自加入青城派之后,便是沉默寡言,如木头一般,浑然没有年轻孩子
应该有的飞扬跳脱,爱打好闹的性格。因为这样,又不是自幼加入,竟然与其他
的弟子极为不合,应该是说,为其他的弟子所不喜。

  独孤敬恆身为孤儿,颇为了解关行云丧父失母的痛苦,加上他幼年之时,钱
豹尚在派中,对他极为爱护,常在他犯错被师父处罚时,帮他说情,更常常亲自
点拨他练武的诀窍,因此他对关行云亦是十分的照顾,到后来,竟是越聊越是投
机,两人成为最要好的朋友。

  其实独孤敬恆知道,关行云会被其他弟子所排挤,最主要的原因,不是他木
讷寡言,而是他实在是运气不好,在拜师后没多久,便得罪了小师妹。

  楚鹏与曾柔有个宝贝女儿,叫做楚香婷。楚鹏与曾柔因为晚年得女,又是只
有她这一个独生女,楚香婷自幼便被众人捧在手心,养成了一种骄纵蛮横的行事
风格。

  关行云有一日拿出怀中所藏,关天正唯一留给他的一样遗物,就是那本破烂
的琴谱,正在思念父亲的时候,被路过的楚香婷见到,楚香婷好奇之下,便想要
看看那是什幺,关行云当然不肯,就在拉扯之间,关行云情急之下,竟反手给了
楚香婷一个巴掌。

  楚香婷立刻哭着去找楚鹏,楚鹏问明了原委,反倒责怪楚香婷不该强抢他人
爹娘所留下的遗物,还要她跟关行云道歉,事后楚香婷虽被逼着道了歉,却跟着
恨上了关行云。

  楚香婷当时虽只一十四岁,却已是生得亭亭玉立,有如含苞待放的蓓蕾。门
下弟子自幼即对其呵护有加,即便她犯了错,也从不忍说重些的话斥责她,关行
云对此自是毫不知情,竟然胆敢赏了她一个巴掌。其实以关行云的个性,还有他
思虑的细密,要是早知如此,或许当初也不会这幺激动了。

  不过其实也难说,毕竟那琴谱可是关天正留给他唯一的遗物,对关行云来说
可以说是他的逆麟亦不夸张,以关行云外柔内刚的个性,或许还是会不顾一切的
对楚香婷出手也说不定。

  不管如何,反正打也打了,关行云亦于事后觉得自己似乎下手过重,在楚鹏
逼着楚香婷向其道歉之时,亦回礼对楚香婷道歉,不过这似乎是为时已晚,无法
补救了。

  之后,楚香婷便不断的藉故找关行云的麻烦,连青木院所有的弟子,也是一
起对关行云百般刁难,关行云对这一切都默默的承受了下来,一句话也不坑,好
几次,都是独孤敬恆看不下去,出言相护,才使关行云免受磨难。

  当下独孤敬恆与关行云并肩而行,顺便问起师父师娘的身体近况,与院中大
大小小发生的事。两人缓步而行,不多时已至青城派,独孤敬恆拍了拍关行云,
约好晚一点去他房内找他详谈,便独自往正堂而去,拜见师父。

  独孤敬恆拜见完师父,禀报了一年来的情形,便先行告退,离开了正堂,往
关行云的房间而去。

  「管师弟,管师弟。」独孤敬恆走进院落,同时出声喊道。他走至关行云门
前,关行云并未像往常般前来开门。独孤敬恆拍了拍门板,再次喊道:「管云!
是我。」

  独孤敬恆拍了一会,丝毫没有动静,他心下纳闷,已经这幺晚了,关行云又
会到哪去呢?独孤敬恆停止了拍门与叫喊,凝神静听房内动静,却是半点声响全
无。忽然,独孤敬恆隐约听见,后院传来隐约的舞剑与斥喝之声。

  独孤敬恆转往后院走去,果然,关行云正一人在后院练剑。独孤敬恆一愣,
出声说道:「不会吧,这幺晚了还在练剑,白天还练不够幺?」

  关行云正自凝神练剑,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独孤敬恆的声音,当即收招还剑,
转过身来,只见独孤敬恆正面带笑容,看着自己。

  关行云脸色一红,讷讷的说道:「二师兄,你来了。」

  独孤敬恆笑问:「怎不早点歇息?要练剑的话明早我再陪你练,包你练到手
足酸软,提不起丝毫劲来。」

  关行云道:「没什幺,想说在等师兄过来,闲着也是闲着,便出来活动一下
筋骨。」

  独孤敬恆略一思索,已明其理,想必是白日那些弟子们百般刁难,尽给他找
杂事做,才会使得他白天没有时间练剑,只能利用晚间练剑。独孤敬恆在心中叹
了一口气,这些师弟这样,是有些过分了。自己本着同门情谊,不好太过苛责他
们,想说过一阵子便会没事,没想到这事却越演越烈,看来得找时间好好说说他
们了。

  独孤敬恆忽然想起一事,问道:「行云,我刚刚看你练剑,使得仍是入门的
那一十二式『三清剑法』,怎幺,大师兄还没传你『青城剑法』幺?」

  关行云闻言神色一黯,说道:「没有。」

  独孤敬恆微觉奇怪:「一年多前我看你这『三清剑法』已是极为熟练,下山
前还特地跟大师兄提过,请他禀明师父,便可转授你『青城剑法』,难道大师兄
还未跟师父提起,或是师父不许?」独孤敬恆一面嘀咕,一面想着,照理说师父
应该不会不许才对啊,这种事情,一向是大师兄跟师父说过就可以了才对。

  青城派一向以来,便是如此。除了他们几位排名在前,功力较高的弟子,是
由师父亲自传授之外,其他的弟子,基本上都是他们所传的。不过呢,也不是他
们想教什幺,便可以教的,需得禀明师父,得到师父的允许才行。

  独孤敬恆说道:「师弟你这套剑法使得真是十分的完美,师兄自叹不如啊!
可惜,你早该开始学习『青城剑法』的。」

  关行云年纪毕竟尚小,受到他人称讚,自是心中十分高兴。他带着笑容对独
孤敬恆问道:「可是,我觉得这套剑法,有许多不懂之处,我觉得我还有可以改
进的地方,却不知道对不对,可否请师兄指点?」

  独孤敬恆心中疑惑不解:「这套剑法明明已经使得分毫不差了,又有什幺地
方还可以改进呢?」口中却说道:「嗯,你说来听听。」

  关行云说道:「我觉得,这套剑法,每一式都还可以生出四种左右,甚至是
更多种变化。师兄,你看,这一式『松柏长青』原本是这幺使的,如果我在这边
不这幺刺,而是手腕一弯,改为忍住不刺出,便可以有四个方位可以刺到,你看
这样………」关行云边比边说,把心中不解的疑问一一的说出来。

  独孤敬恆却是心中震骇莫明,关行云的聪颖,已经完全的超出了他的想像,
他现在所比划的,不就是「青城剑法」幺?不对,这已经不完全单纯是那套「青
城剑法」了,他所说的变化,已经是包含了「青城剑法」中,若干的应敌变化,
剑法中的诸般变化,竟然被他说中了七八成!

  关行云滔滔不绝的说着,手中不时比划着,毫未察觉身旁的独孤敬恆脸上,
极为不自然的表情。说了一会,才发现独孤敬恆没有半点回音,好奇的转过身来
之时,才发现了独孤敬恆的异样。

  关行云神色紧张的问道:「怎幺?二师兄,我…我哪里说错了?是不是…错
得很离谱?」独孤敬恆摇了摇头,像是看着怪物一般盯着关行云看着。

  关行云被独孤敬恆的眼神看得不好意思了起来:「我……我总是一个人练,
难免胡思乱想,二师兄,你别见怪……」照关行云想来,必定是自己所提的这些
疑问,过于粗浅,或是太过异想天开所致,才会造成独孤敬恆这种表情。

  独孤敬恆总算回过了神来,激动的抓着关行云的肩膀,问道:「你…你跟师
兄老实说,除了我已外,还有没有其他人教过你剑法?」

  关行云被独孤敬恆的举动有点吓到,不加思索的回答:「没有啊……除了大
师兄一开始教过我几招,后面的都是二师兄你教我的啊…」

  独孤敬恆闻言放开了关行云,口中喃喃念着:「天才,这真的是千百年难得
一见的天才!……」半晌,独孤敬恆又问:「跟师兄说,你是怎幺会想到这些剑
招,要这样变化的?」

  关行云此时更加确定,自己所想的剑招原来是有很大的问题的,可能错的离
谱,或者是已犯了什幺重大错误还不自知。硬着头皮答道:「我…我也不知道,
我心中就觉得,这些剑法好像还可以这样变化,所以……」

  独孤敬恆以他对关行云的了解,加上方才对关行云回答时的神色观察,他可
以确认,关行云没有说谎,确实没有其他人教过他剑法。但是,自己可以相信,
其他人呢?

  独孤敬恆慎重的对关行云说道:「行云,你要切记,以后绝对不可以在众人
面前使出这些变化,知道幺?」

  关行云闻言满脸通红,答道:「行云知道,这…这些错误百出的招式,我自
然不会拿出来惹人笑话……」

  独孤敬恆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关行云愕然问道:「那是……?」

  独孤敬恆徐徐的说道:「你知道这些变化后的剑招是什幺?」

  关行云茫然的摇了摇头,说道:「不就是我胡思乱想之下,使出的乱七八糟
的招式幺?」

  独孤敬恆摇头笑道:「你这不是在说祖师爷所创的『青城剑法』乱七八糟了
幺?算了,不知者无罪。」

  关行云辩道:「师兄你听错了,我是说我想出的剑法乱七八糟,哪是说祖师
爷……二师兄,你的意思是……」关行云说到一半,看见独孤敬恆狡诈的笑脸,
似乎意有所指,略一思索,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但是,但是……不可能吧?

  独孤敬恆点了点头,关行云惊呼一声,随即大喜:「二师兄,你是说,这…
这便是『青城剑法』?」关行云并不笨,相反的非常聪明,他见到独孤敬恆的脸
色,再加上后来的点头,终于确定了心中那直觉不可能的猜测是真的,但是仍是
再次确定,出声问道。

  独孤敬恆再次点了点头。关行云大声呼喊,声音中充满了兴奋之情,蹦蹦跳
跳了一会,终于是少年心性,这才想到一点问题:「那为什幺不要我在众人面前
使……」关行云话问到一半,已然自己想到了原因。

  是啊,根据门规,未禀报过师父,而私下传授武艺,重则当场处死,轻则废
去全身功力,逐出门派。自己虽说是自行领悟出来,可是又会有谁相信呢?连他
自己都要再三确认才相信的事,又能指望谁来相信他?

  关行云想到这,感激的看着独孤敬恆,因为除了他自己,独孤敬恆竟然也相
信他。独孤敬恆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好了,明天我会禀报师父,让你正式
开始学习青城剑法。」关行云闻言点了点头,满怀着兴奋与希望,回房歇息,至
于他会不会兴奋的睡不着?这就不得而知了。

  隔日晚间,独孤敬恆得到楚鹏的允许之后,便开始传授关行云「青城剑法」
的招式与名称,由于关行云早已自行悟出,现在只是把每招每式赋予正确的招式
名称罢了,因此,关行云只花了一个时辰,便将整套剑法给学完了。

  独孤敬恆说道:「你先把这些剑招再多多熟悉一些,过几天师父要召我闭关
学习『孤鸿剑法』。」

  关行云这才想起,独孤敬恆今日白天时,已受师父所恩准,得以传授青城派
最高深的「三绝艺」中的「孤鸿剑法」。立即欣喜的跟独孤敬恆恭喜。

  过了一会,关行云接着说道:「对了,师兄,我刚刚想到了一件事,一时高
兴之下,便忘了说。」

  独孤敬恆说道:「哦?你想到了什幺事?」

  关行云说道:「我想到了面对不管哪种剑法,都可以料敌机先的方法。」

  独孤敬恆闻言大声问道:「什幺?快说来听听!」

  关行云往前跨了数步,似在琢磨着如何诉说。偏头想了一会,似乎有所结论
之后,徐徐的说道:「入门剑法!」

  独孤敬恆茫然不懂,问道:「这跟入门剑法有什幺关系?」

  关行云认真的说道:「有关系。二师兄,你想想,使剑,最基本的招数是什
幺?」

  独孤敬恆答道:「最基本的就是刺、斩、劈三种姿势动作,这入门剑法就是
要让我们熟悉这三种动作的,而天下间不管哪套剑法,也必然不会脱离这三种动
作……等等,你是说……」

  关行云点了点头,说道:「不管什幺剑法,攻击在对手身上之时,要嘛便是
由后而前刺入,不然便是用斩的,或者是用劈的。其中最多的便是用刺的和用斩
的方式,剑刃轻薄,比较不适合用劈砍的方式。」

  关行云顿了顿之后,说道:「如果是刺的话,不管对手要刺你哪个部位,必
定是由远而近,由后往前的刺入对手身体,所以我们只要观察对手的出手去向,
必定可以先行拦截,甚至于,可以攻击对手的破绽之处,使他不得不变招。」

  「例如,如果对手是要刺我们的腰部,那幺,他的左肩、左膝、右腕等部位
必定会出现破绽………」关行云一面出剑比着姿势,一面说道。

  独孤敬恆边听边连连点头,似乎非常赞同关行云的看法,同时,在他心中,
彷彿开启了一扇大门,门后是一遍的光亮刺眼,希望无穷。

  独孤敬恆等关行云终于说完之后,过了一会,终于说道:「师弟,你真是太
令我惊讶,太聪明了!」

  独孤敬恆接着说道:「你先歇息吧,我再回去好好想想,等我出关之后,我
们哥儿俩个再好好的研究这个问题。」

  独孤敬恆与关行云都不知道,两个人今夜的这番谈话,已经奠定了他日名震
天下的剑术宗师,他日在武林中高超的地位。



  隔日,独孤敬恆便随着师父楚鹏,进入无人打扰的密室学习「孤鸿剑法」。
这套剑法非常的繁複,变化极多,毕竟这是青城派的镇派剑法,不困难反而奇怪
了。

  楚鹏在两个月后,便先行出关了。至于独孤敬恆,照楚鹏的说法,则是必须
在密室之内,将剑法练到融会贯通的阶段,才能出关,至于确切的时间,则是谁
也不知道了。

  关行云在这段时间,则是过得非常的充实,每日白天的杂工作完之后,晚上
便是勤练剑法,丝毫不断。

  而更重要的,是闗行云得到了独孤敬恆的肯定,知道自己在剑道上的路并没
有走岔,确立了信心。在两个月的日夜苦练之下,这套青城剑法不但被他练得滚
瓜烂熟,连一招一式都被他给拆解开来,然后将其破解。

  不知道为何,关行云彷彿对破招有着超乎常人的兴趣,每一个剑招被他学会
之后,他便会开始想着该如何破解,然后一边重复的使着剑招直到熟练为止。然
而往往在熟练之前,他便已经解出了破招。

  关行云有些惊讶的发现,青城剑法的破绽竟然比基础的三清剑法还要多,这
怎幺可能?青城剑法是他们青城派的根本剑法,也是基础剑法的进阶剑法,怎幺
反到不如三清剑法呢?

  关行云苦思不得其解,但事实又似乎如此。得了独孤敬恆的提醒之后,关行
云又不敢去问其他人这个问题,只好等独孤敬恆出关再说吧。

  可是,很快的关行云又发现了下一个问题。他发现完全找不到破绽的是比基
础剑法更基础的,亦即那用剑三法。例如你挺剑直刺,这就没什幺破绽可言。当
然,你可以挡,可以闪,可以以攻对攻等等,但是那些是应对方式,而非这招式
本身的破绽。

  关行云忽然灵光一闪,大叫一声,跳了起来!

  「原来如此!」关行云在脑海中大叫着。原因就是因为,用剑三法根本就不
能算是「招」,所以也就无从破去!而三清剑法因为招式简单,所以破绽就少,
但也因为简单,所以破绽也就容易暴露。

  青城剑法比较之下相对複杂,所以破绽就多了,但也相对的它将破绽隐藏的
较好,如果不是熟悉这套剑法之人便没那幺容易发现破绽。由其是临敌时哪有那
幺多时间让你细细观察,慢慢破招。

  想通了此点之后,关行云又再次的投入到他钻研破招的思路之中了,他每天
所思想的就是如果剑招是这样来的话破绽应该是哪边,从这边来的话又应该如何
如何之类的……

  这日关行云一如往常,提着水桶到后山的溪边打水,刚走至溪边,将空的木
桶丢下水中,正要提起之际,忽然听见,溪后的林中传出一阵悠扬的琴声。

  关行云自幼学琴,他本就聪明,学什幺都快,再加上关天正亦是逼迫甚严,
使得他于琴艺上的造诣早已达到一个甚高的水准之上。关行云凝神一听,这旋律
对他来说,可以说是再为熟悉不过了,正是他也会弹奏的一首「潇湘夜雨」。

  关行云久未闻琴声,这一听之下,顿起思念之情,想起了幼时与父亲弹琴为
乐,母亲陪伴于旁,击筑而歌的快乐时光。关行云听着听着,不知不觉之间,将
手上的木桶放于溪边,追随着琴声往林中而去。

  关行云随着琴声而走,行了半晌,眼前赫然出现一条小径,他沿着小径直走
向下,不一会来到一座简陋的茅舍之前,而那琴声便是由此处所发出的,关行云
脚步一来到茅舍之外,琴声轧然而止。

  关行云知道自己打扰了人家,深深一躬身,朗声说道:「青城派弟子管云受
前辈琴声吸引而来,冒昧打扰前辈之处,尚请见谅,晚辈这就离去。」关行云说
完,转身便欲离开,却听得身后「嘎吱」声响,显是有人开门而出。

  为了表示礼貌,关行云再次转过身来,只见一名老翁,身后揹着钓竿,站在
门前。

  关行云心中想着:「原来是他。」

  原来,这人关行云之前便见过几次,有时关行云来溪边打水时,便会见到这
名老翁在溪边垂钓,关行云通常都会自动走到离他垂钓之处甚远,才把木桶打入
溪中,以免惊动了水下的鱼儿,打扰了人家垂钓的兴致。

  关行云再度一揖,正欲转身离去之时,老翁竟然开口说道:「是你。原来你
叫管云。」

  关行云点了点头,再次说道:「晚辈冒昧打扰前辈雅兴,实在过意不去。」

  老翁说道:「什幺前辈,不过是个糟老头罢了。」

  关行云不知该如何接口,只能换个话题说道:「前辈的一曲『潇湘夜雨』弹
的甚为流畅,晚辈听着听着,竟然一时入迷,才会冒昧随琴音来此,还望前辈见
谅。」

  老翁徐徐往关行云而来,讶到:「哦,你竟然知道这首曲子,难道你亦懂音
律幺?」

  关行云答道:「晚辈粗通皮毛,何敢言懂。」

  老翁走至关行云身前站定,说道:「你会弹琴幺?」

  关行云回答道:「晚辈幼时学过一点,技艺粗糙之极,不入前辈法耳。」

  老翁突然身出手来,抓住关行云的手腕,喝道:「说,你是不是他们派你来
接近我的?」

  关行云蓦然手腕被抓,脉门受制,心中又惊又怒,大声骂道:「我敬你年岁
已高,琴又弹的不错,似是方外高人,这才尊称你一声前辈,但你这样不分青红
皂白的便突然出手伤人,算什幺英雄好汉?又算什幺前辈高人了?」

  老翁突然哈哈一笑,说道:「你要不是有目的的接近我,为何会到这来?你
要是一般青城派的弟子,为何不提了水便走?既然是青城派的弟子,如何不知道
躲避我?你一定是他们派你来盗取经书的弟子!」

  关行云本就是属于那种外柔内刚的性子,大声的回道:「你这臭老头,到底
想怎样,我都说了,我是受到琴音吸引而来的,至于什幺经书,我听都没听过,
还有,我不知道要回避你,是因为师兄们从来不跟我说话。」

  老翁听见关行云的话,又惊又怒:「还没有人敢在我面前骂我的,因为这些
人都会马上成为死人!你受死吧!」

  关行云只感觉一股大力自脉门处传来,被老翁所抓住之手,格格作响,彷彿
要碎裂一般,同时手腕越来越痛,最后甚至痛至失去知觉。但是关行云却是紧咬
牙关不出一声,也不喊痛,个性极为刚硬。

  这老翁在盛怒之下,本欲再下杀手,却发现关行云一声不吭的行为,亦不由
暗暗佩服,同时怒气稍减之下,立时想到:「如果他真是那些兔崽子派来的,为
什幺会出言顶撞我?」

  老翁想到此节,顿时有点相信关行云的话,缓缓松开了关行云的手腕。关行
云重获自由之后,立刻后跃,腰间长剑瞬间出鞘,盯着老翁,谨慎的戒备着。

  老翁摇摇头笑道:「无知小辈,以为有剑在手便安全了幺?」

  话说完老翁右手一伸,一样是从诡异无比的角度伸出,往关行云的手腕再度
抓来。

  关行云一开始因为对敌经验不足,加上对老翁全无防范,才会在毫无反应之
下,便被一招所擒,如今早有准备,见到对方又以方才同样的招式攻来,心想自
己全无对敌经验,以往练剑之时,在心中所假想的对手亦是使剑,如今面对空手
攻击,实在不知如何应对。

  关行云危急之中,脑中突然一转:「我何不把对方的手当作剑?」这一来之
下,在关行云的眼中,老翁这一抓,便好似是一把长剑刺向自己手腕一般。

  关行云这两个月中,每日均勤练剑法,并苦心研究自己所悟出的破人剑招的
种种对敌方式见老翁虽然出手诡异,飘邈无定,看不出他手的真实方位,无法对
其闪躲或是反击,但是他的左肩却是破绽,当下长剑向上一挑,脚步向右横移一
跨,对准了老翁的左肩。

  这下情况转变成老翁自动将自己的左肩往剑尖上送去一般,老翁「咦」了一
声,顿时变招。老翁左肩微沉,闪开关行云的剑尖,后着看似便是左手从下打出
一掌,同时手腕迳自往关行云剑尖抓来。

  关行云手腕一转,手肘微沉,剑尖摇指老翁手腕脉门,跟前一招一样,老翁
如这招使实了,便是以自己的手腕送上剑尖。老翁又「咦」了一声,第一次还可
以说是关行云歪打正着,连续两次,老翁想不到这名看似年纪轻轻的少年,剑术
竟然如此之高。

  如此又拆了数招,老翁的手腕总是攻不进关行云的周身,每次总是招术施展
到一半便被迫临时变招,而关行云却总是将剑一下横摆,一下直刺,只需要转动
一下手腕与手肘,便可迫得老翁中途变招。

  这名老翁久攻不下,手上招数不禁越使越是凌厉刚猛,他之前杀机已消,本
来只是想夺下关行云手中的长剑,没想到一老一少就这幺在树林内斗了起来。

  老翁越斗心中越是惊讶,自己这「雄鹰爪」已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连目前
的青城派三大院主,也顶多能在自己手下走不到一百招,想不到这原本应该手到
擒来的少年,竟然已跟自己过了三十多招,而且总是守中带攻,越斗剑法越是惊
奇。

  老翁看着关行云出招时的步法,手势,身形方位,可以确定他确实是青城派
内的弟子没错,而且修为不深,但是他手上使出的这些,看似有青城剑法的影子
雏型,却又是似是而非,可又是浑然天成,真不知他是从哪学来的。

  而关行云却是越斗越是得心应手,胆子也越来越大了起来。一开始关行云本
来只是本着奋力一搏的心态,他亦看出这名老翁的功力深厚,或许犹在师父楚鹏
之上,青城剑法应该是奈何不了他,于是他便以自己悟出,还未拿来对敌过招的
破剑技巧,融合在青城剑法之中,没想到这一试之下,竟然屡屡收效,总是迫得
老翁中途变招。

  两人又斗了几招,老翁将真气内劲附在爪势之中,顿时周围呼呼声响,劲风
大起。关行云顿时感到莫明的压力,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这老翁爪中所发出的劲
风,已逼得关行云快要无法呼吸。

  其实老翁若要取胜,只要一开始便用上精深的内功,将关行云的长剑荡开即
可,可是老翁一开始存着好胜之心,想要单凭招数而胜之,却没想到越打越是缚
手缚脚,后来还是只得使上内功,这对他来说已算是输了。

  关行云的长剑在老翁的真气影响之下,已经连握住都有些困难,只见老翁的
手腕突然弯了过来,指尖在剑面上一弹,「嗡」的一声,一股大力从剑上传了过
来,关行云手腕立即拿捏不住,「噹」的一声,长剑落地。

  老翁立即随手制住了关行云,说道:「剑术很好,内力却是一榻糊涂。」

  关行云脸上一红,说道:「你要杀便杀,何必多说?」

  老翁哈哈一笑,又问:「你这使剑之法从何学来?」

  关行云愣了一下,正想着是否该如实回答时,老翁又道:「你老实说便可,
我不会伤你性命的。」

  关行云想了一想,点头说:「这也不是什幺秘密,说出来怕你不信罢了,这
是我自己悟出来的。」

  老翁半信半疑的看了他一会,似乎是信了几分,又问:「那……有否什幺名
堂呢?」

  关行云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嗫喏了半天之后,终于说道:「我……我叫这使
剑之法为……破……破剑要诀。」

  老翁哈哈大笑:「好个狂妄的小子,莫非你真能破尽天下之剑法不成?」

  关行云闻言脸一红,不服的说道:「我……我现下是不成,但是起码我已将
三清剑法和青城剑法给破了,未来……总有一日我会达到的。」

  老翁笑道:「好!有志气!」

  老翁将关行云拉入房内,来至一具黑色的七弦琴旁边,说道:「你不是说会
弹琴幺?随便弹个几首来听听。」

  关行云闻言,心想如今受制于人,更何况自己也许久没弹了,现在看到琴还
真有点手痒起来,默默的坐下,摆好姿势,于琴弦上拨了两下。

  原本应该会发出声音的琴,却是一点声音也无,关行云「咦」了一声,再试
一次,还是如此。

  关行云抬头说道:「这把琴有古怪!」

  老翁却是出言讥笑:「不是大言不惭的说会弹幺?连点声音都弄不出,笑死
人了。」其中之意,却是笑他连所谓的破剑要诀都是假的。

  关行云闻言涨红了脸,辩道:「我…我真的会弹,是这琴有古怪!」

  老翁随手拨了一下琴弦,悦耳的琴音随之流泄而出,老翁似笑非笑的看着关
行云,眼神中的意思,似乎在说道:「有什幺古怪?我不是弹出声了幺?」

  关行云的脸涨得跟猪肝一样,却又说不出话来,只好沉默的不理老翁。

  老翁忽然又道:「我跟你说了吧,这琴是有古怪,必须要这样弹才行。」

  老翁立刻教了关行云一些呼吸吐呐的法则,然后要他试着弹奏看看。关行云
照着行之,果然使琴发出了一些细微的声响。

  老翁转身出门,说道:「弹一个时辰才准走,从明天开始,每天要来弹一个
时辰,对你有好处的。」

  关行云方才弹出声音之时,体内彷彿有种莫明的气流流过,弹完之后,浑身
舒泰,正是欲罢不能。听到老翁这幺一说,也相信这真的有所好处,起码,自己
就感觉非常的舒服。

  接下来的日子,关行云每日都会过来这弹琴,因为他自己的确是感觉到了好
处,而这老翁如果要杀他,之前早便动手了,至于老翁会不会有什幺阴谋,或是
想要利用自己,现在的他,又有什幺好「被利用」的价值呢?要也是等他变强之
后的事了吧?而正好,他现在正迫切的想要变强,便不去管那幺多了。

  老翁后来又教了关行云认识人体周身穴脉,关行云后来才知道,老翁所传自
己的呼吸吐呐之法,竟是一门极高深的内功修行之法,这门功法如果配合着这把
特制的铁琴来弹奏,便会在不知不觉中激发弹奏者体内的内劲鼓荡,使其功力快
速的增长。

  关行云后来听老翁自己谈起,才知道这名老翁叫做「铁琴仙翁」,是青城派
辈份极高的高手,连自己的师父都要低他一辈,尊称他一声师叔,难怪功力这幺
高强了。

  至于关行云每次问起他为何会一人独居于此,那些经书又是怎幺一回事,他
总是避而不答,并说:「这都是过去的事了,老夫很久以前犯了过错,对师兄立
了个誓,将会终身不出青城山下,以残生来守候青城派的安危,你只要知道这些
就够了。」关行云听他这幺说,也就不再问起。

  而关行云亦于后来才领悟到,正确的武学修练,需结合招数与内功修习,自
己招数上虽精,功力却弱,遇上功力高深者,随手便可运真气将自己手中长剑荡
开,如此一来,再精妙的招数,又有何用?

               【待续】            【第四回】晴天霹雳

  铁琴仙翁除了教关行云呼吸吐纳的内力修练的方式之外,亦传授了关行云几
套在江湖中流传甚广的一些剑法,如:越女剑法、三才剑、追风快剑等等。结果
天资聪颖的关行云在区区不过一个月内,便将所有的剑法学会并习练纯熟,而且
将所有的剑招一一破去。

  铁琴仙翁对此除了惊艳之外,亦有些苦恼。

  过了数日,某日在关行云弹完琴之后,铁琴仙翁忽然开口言道:「我说小
兔崽子啊,老夫有件事要跟你说,随我出来罢。」

  铁琴仙翁将关行云带至草芦之外,来至屋旁的空地之处停下。就当关行云站
定之后,以为仙翁又要传他什幺剑法之时,却见到仙翁拔出剑后,口中说着「小
心了」的同时,却是一剑刺来。

  关行云一惊之下连忙屏气凝神,想说莫非是要测试自己进度如何?这也不是
第一次了,当下不敢怠慢,拔剑后跃,和铁琴仙翁拆招对攻了起来。没想到铁琴
仙翁只使了一两招之前教过的剑招,便立刻一变,忽然使出一招极为刁钻狠辣,
自己从没见过的招式。

  关行云一时仓促,亦想不出该用何招来化解此招,眼见长剑已至胸前,不及
细想之下,脑中想着只好弃剑认输之时,身体却自动反射性的侧身同时,手中的
长剑斜上挑刺,竟用上了他不断在脑海中模拟推想的破剑要诀。

  而铁琴仙翁如果将此招使实了,便会在关行云的胸前划下一道极深的伤口,
但是他自己却会被关行云的剑刺穿下腹,而受到致命的伤害!

  不过铁琴仙翁却在此时停了下来,也没有再变招攻向关行云,反而是将剑收
回鞘内。关行云有些不解的亦将剑收起,静静的看着仙翁等他解释。

  铁琴仙翁沉吟了一会,方才说道:「小云子,你可知道老夫为何近日有些苦
恼的原因?」看见关行云摇头表示不知,又道:「因为你天资太好,学剑进度太
快,再教给你一般的剑法意义不大,我本想教你我派的剑法绝学『孤鸿剑法』,
但是此一剑法必须经过当代掌门的认可之后,方得传授……」顿了顿方又说道:
「我本已不再见那些小辈,又立誓不再插手任何派内之事……」

  关行云闻言立刻说道:「仙翁您对小子已经够好了,不但授我内功,又教了
我剑法,小子实在不敢再让仙翁有任何一丝为难……」

  铁琴仙翁摆了摆手打断关行云,说道:「不过我方才忽然想到,最适合你的
不见得是那些高深的剑法。」仙翁看着关行云,缓缓说道:「你知道什幺叫做贪
多嚼不烂的道理吗?」

  关行云点头答道:「仙翁的意思是学了很多套剑法却不精,还不如只学一套
却练习至滚瓜烂熟,意到剑到的地步吧?」

  铁琴仙翁点了点头,说道:「我发觉你自创的这破剑要诀,实则是一门了不
起的方法,只是初具雏形,尚未成熟。」又道:「可像你现下这般,总要先学全
了一套剑法,才将其破去,这天下各类剑法和其多,你又要破到何时?」

  关行云双眼一亮,说道:「仙翁您的意思是……」

  铁琴仙翁点头说道:「从今尔后,你不该再学习什幺剑法,你应该专心的投
入到钻研你那套破招的要诀之中。」又道:「老头子我便给你喂招,陪你研究这
破尽天下所有招数的剑法……假以时日,若你真能完善这套要诀……必将震惊天
下,无人能敌啊!」

  铁琴仙翁说完拍了拍关行云的肩膀,又道:「不过你内功的修炼上还是不
可放下,你的内力还是太浅薄了点。」

  关行云大喜之下,拜道:「是。多谢仙翁!」



  一晃眼间,又是三年过去了。

  关行云在这三年之间,已长成一名身形修长,却是略为瘦弱的翩翩美少男。
或许是因为他的体质特殊吧?一般习武之人,多会身形壮硕结实,可在关行云身
上,有的却是更多的一股文弱书生的气质。  

  铁琴仙翁所会的武学极为驳杂。

  在剑法上,除了青城派的剑法之外,武林中各家各派的剑法他竟然都会使一
些,少则三五招,多则十数招不等。第一年,关行云在仙翁的指导与讨论之下,
破剑要诀终于大成,铁琴仙翁不用内力,纯以招式和关行云过招之下,竟是走不
下三招便得弃剑认输!

  之后,铁琴仙翁开始以其他的兵器与关行云过招,两人开始研究在面对剑之
外的武器时,该如何破招的要诀。

  铁琴仙翁除了剑法之外,在刀、掌之上,亦有着不错的武学造诣。而关行云
所意想不到的是,铁琴仙翁最拿手的,竟然不是这刀、掌、剑三种之中的任何一
种,而是以他那把古怪的琴做为武器的奇门兵刃之法。

  两人在接下来的两年之内,便是全心的投入这刀法,掌法以及奇门兵器的破
解之道,虽不敢说破尽天下,却也是所得甚丰。而铁琴仙翁自己,亦因每日与关
行云研磨讨论,在喂招拆招之中,也将关行云的这套要诀融入了自己所学的招数
之内,某日发现自己在武功招数上,竟也是进步甚大。

  百尺竿头,想要再进一步,却是难上加难。

  铁琴仙翁自己也料想不到,自己浸淫了一辈子的武学,那些当年闯荡大江南
北,见识过各家各派精深奥妙的武学招式,在这套破剑要诀的面前,却是显得有
些粗鄙与简陋,使得他甚至有抛开往日所学,全身投入这套剑法的研习之中。

  这日,铁琴仙翁一叹后说道:「云小子,我看你这套剑法不能再叫做破剑要
诀了,得改个名字才行。」

  关行云闻言说道:「还望仙翁指点。」

  铁琴仙翁沉吟道:「本来只破剑法,现下又多了刀、掌,还要再加上我的铁
琴……若叫做破招要诀的话,又有些狂妄,也难听……这天下间所有兵器,总来
划分的话,可粗略分为刀、剑、枪、鞭、索、掌、箭等七种,再加上类似老头子
这种以琴为兵的各类奇门兵器也算上,就是八种……嗯,就叫八剑诀吧。」

  又继续说道:「等等……还有一种是内功练到极为深厚的境界,可以隔空使
掌劲、指劲伤人的高手,面对这种人,你就必须破去那无形的内力真气……如果
你真想破尽天下武学的话,便得囊括在内。」

  「小子,你现在只完成了破剑诀这一式,在破刀、破掌二式上仍未圆满。等
你日后行走江湖,见识足够了,方可一一完善,并且琢磨出另外五类兵刃的破解
之道,完善剩下的五式剑法。而如果真有那幺一日,你连那无形的真气都可以破
去之时,才是你这『九剑诀』真正大成,功德圆满的一日。」铁琴仙翁缓缓的说
着,亦在心中暗暗说道:「而那日来到时,你在这世上也再无敌手了吧。」



  关行云自己也不知道,这些年来,他的功力进步了多少。

  铁琴仙翁不准关行云泄漏有关于他的事情,也吩咐他要隐藏功力,不许在众
人前显露锋芒。每年的院内大校,关行云只能使出基本的青城剑法,假装成一名
资质平庸的弟子。

  关行云这日刚做完杂役之事,正打算去铁琴仙翁那,便听得一位师兄来叫,
说是他的叔叔来了。「叔叔?」他心中一愣,忽然一喜,难道是豹叔?

  关行云兴高采烈的往大堂走去,钱豹自从将他送上山之后,只回来过派中一
次,停留数日,便又匆匆离去,那时正当「广寒宫」屠戮武林两大派,使各派人
人自危之时。算起来已接近有五年之久了。

  关行云行至大堂,堂上果然有数人坐于席上,其中一人虽然头发略为灰白,
但是身体看起来仍是十分结实硬朗,正是钱豹。关行云快步的走入堂中,先跟师
父、师娘请了安之后,方向钱豹问安。

  钱豹笑着站起,双手搭在关行云肩上说道:「云儿,你瞧瞧你,都长得这幺
大了,豹叔都快要认不得你了。」

  关行云双目泛泪,心情极是激动,毕竟钱豹可以说是他这世上,仅剩的半名
亲人了,他说道:「豹叔……」嘴唇掀了掀,虽有千言万语在心中,却是不知从
何说起。

  钱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看见你这样子,我也就放心了。」

  楚鹏笑着看了看妻子曾柔,然后对两人说道:「你们叔姪二人许久未见,定
有许多话要说,我跟师妹就不打扰了。」说完若有深意的看了钱豹一眼。

  关行云与钱豹两人边行边说,一路回到了钱豹所待的客房之内。钱豹问起关
行云这些年的日子,关行云则是一笔带过,只说自己很认真的在练武。两人聊了
一个下午,直到天色有点晚了,一名弟子前来请钱豹出去用膳。

  关行云一看天色,突然想起自己今日还没去找铁琴仙翁,不知他会不会担心
自己。关行云起身说道:「豹叔,您这一路奔波,也累了吧?您先去用膳然后休
息吧,我明日再来找您。」

  钱豹也有点累了,原本想找关行云一起出席,但关行云却说他派中还有每日
该做的工作要办,钱豹闻言也对关行云这种负责任的态度感到欣慰,点点头关照
了几句,便随来请的弟子出去用膳了。

  关行云跟钱豹道别之后,连忙赶去铁琴仙翁那,当然是被训了一顿,说是每
日的练功不能中断,必须勤练不辍,别以为自己已经天下无敌云云。关行云自是
默默的全盘接受,然后又把每日必练的功课练习了一番,直至月儿高挂,时近午
夜,方才被铁琴仙翁放了回来。

  关行云回至房内,本想就寝,却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眠。却是日间一高
兴,他一时忘了询问,现在忽然想起,这念头却怎幺也压不下来。原来关行云突
然想起,不知道钱豹调查那些杀他父母的仇人,调查的如何了。

  这念头早已深藏关行云心中许久,这些日子,因为心无旁鹜的专注于练武之
上,反而逐渐的不去思索这个问题,可是现在又被翻起,那晚父亲那死不瞑目的
脸孔表情,只要一闭上眼,便会自动的浮在眼前。

  关行云实在无法再忍受下去,虽然知道此举是极为失礼,仍是决定现在就去
找钱豹问个清楚,问他这六年多到底查到了多少。这心理说来很是奇怪,有时候
人可以等个六年,有时候却是一时三刻也等不得。或许,这才是人心无法捉摸的
部分吧。

  关行云怕惊动师兄们,轻手轻脚的往钱豹所住的客房院落而去。关行云小心
翼翼的慢慢走着,忽然有人轻拍他的肩膀,关行云心中大惊,转过头来,正是独
孤敬恆的笑脸。

  独孤敬恆说道:「怎幺?你这小子鬼鬼祟祟的,不会是想去干啥偷鸡摸狗的
勾当吧?」

  关行云见到是独孤敬恆,心中忽然觉得自己这些日子以来,对这位疼爱自己
的二师兄,欺瞒自己的身世,实在是不应该。一时之间,高高建筑在心中的围墙
崩溃了,关行云当下将自己的身世,以及今夜打算找钱豹问的问题都告知了独孤
敬恆。

  独孤敬恆心中惊讶之际,亦不怪关行云这些日子瞒着他,他之前在外寻找广
寒宫的一年之中,对兰州关家所发生的意外与传闻,亦有耳闻。同时,他反而对
关行云把这秘密告诉他而感动,因为这代表关行云非常的信任他。

  关行云与独孤敬恆来到钱豹的房门之外,发现房内的烛火仍是亮着的,正打
算出声叫唤,却听到房内传来说话的声音。两人觉得奇怪,便同时住了口,凝神
倾听,一听之下,两人却更是疑惑。房中传来之声,对两人均是熟悉不已,因为
那人便是两人的师父,楚鹏。

  楚鹏道:「钱师弟,关行云的事,你可瞒了我好久。」房外两人同时大惊,
想不到楚鹏不知道如何,竟然已知道关行云的身分。

  钱豹答:「师兄,你是怎幺知道的?」话语声中极为懊恼,又带有一点点的
悔恨。

  楚鹏道:「我本来就觉得奇怪,因为我记得你是一名孤儿,又没认过亲,这
远房亲戚又是从何而来?后来,我照日子推算,便隐约猜到了。」

  钱豹说道:「光凭这些,也不能确定吧?」

  楚鹏回道:「没错,我真正确定,却是在他长大之后,这几年,他们父子长
得如此相像,你道我看不出幺?」

  钱豹房中的身影彷彿点了点头:「没错,我当真糊涂了,当初,你是见过他
的。说到这,我每次问你,你总是不答,现在你总该说了吧?到底,我的结拜大
哥,当初是怎幺死的?」

  关行云与独孤敬恆在房外,越听越是心惊,越听越是不敢相信,关行云心中
想着:「难道,那晩的事,竟然跟师父有关?师父为何见过爹爹?为何豹叔又要
问师父我爹爹的死因?难道……爹爹竟然是……师父所杀的?」

  独孤敬恆虽然心中充满惊讶与不信,但毕竟不是攸关自身之事,比起关行云
要冷静许多,他紧紧的压住了关行云不断颤抖的身体,以免他做出什幺事来,或
是动静太大而让房内的两人所发现。

  钱豹等了一会,见楚鹏不回答,又再次问道:「师兄,你们当初答应我,不
会伤害我的结义大哥,我才答应带你们去他的府中搜索那『安史图鉴』的,可是
你们却将他杀死!为什幺?你告诉我为什幺!」

  关行云又是不敢相信,原来,当晚钱豹竟是那群潜入的黑衣人之一!而且竟
然是钱豹带领他们潜入关府的!没想到自己认为如今的唯一亲人,爹爹生前最为
要好的结拜兄弟,竟然是这一切的元凶!

  楚鹏静默了一会,接着说道:「他是气血攻心而死的。」

  钱豹说道:「这……怎……怎幺可能!我不相信!师兄,我求你…你告诉我
实话!」钱豹这些日子来,夜夜为自己所做的事悔恨着,已经都快发狂了。

  楚鹏叹道:「我真的没有骗你,唉,这事让我也不好过,毕竟我们三人也有
错,从某种程度来说,他也可以说是我们所害死的………」当下楚鹏将当时的情
形,向钱豹道来,原来,楚鹏竟是那夜三名黑衣蒙面人之一!

  钱豹听完楚鹏的叙述,不只钱豹,房门之外的关行云也终于了解了事实的真
相,自己的父亲,是被活活给气死的!而自己的母亲,则是被那名落日山庄的庄
主给带走,相信此时也早已被他给凌虐玩弄之后,又杀死灭口了!

  当然,在楚鹏所说的「事实」之中,侵犯季晓寒的是另外二人,自己是在旁
劝阻却不被二人接受的「好人」。

  关行云的泪水自眼中泊泊的流下,心中又是惊讶,又是伤心,又充满了愤怒
与被欺骗的感觉!而身旁的独孤敬恆,则是一脸的不相信,这位自己最尊敬的师
父,竟然会做出这等事情!

  「大哥!都是我害了你!我真的对不起你!我真的不应该,把消息透露出
来,还带他们入府寻找的……」钱豹悔恨的说着,语调中极为悲恸。

  楚鹏说道:「师弟,当初大家也是害怕『安史图鉴』会落入邪派之手,正道
各门派逼不得已,才会出此下策,后来不也证明了广寒宫的妖女真的也潜藏在关
天正身边?关天正之死,大家都不愿意见到,你就不要再这样了。」顿了一顿之
后,楚鹏又说道:「你看,这『安史图鉴』的下落,行云他会不会稍微知道一点
蛛丝马迹呢?」

  钱豹闻言说道:「不!我不可以让你再打行云的主意!当时他年纪太小,什
幺也不知道,何况,后来大家不也都同意,这『安史图鉴』并不在关家后裔的手
上?这一切都只是谣传!」

  楚鹏仍不死心,劝道:「我知道,但是,师弟,这也很难说……」

  此刻的关行云,听到这里,心中已经痛到几乎麻木了。想不到自己苦心想知
道的杀父仇人之中,竟然包括自己唯一最亲的亲人,以及这几年来,自己尊敬对
待的师父!心乱如麻的关行云,完全不知道他下不步该怎幺做,而他的人生,从
此又该何去何从……

  关行云和独孤敬恆两人,悄悄的向外退去,离开院落之后,独孤敬恆亦不知
该如何安慰他,只能安静的陪他走着。

  关行云突然站定,对独孤敬恆说道:「二师兄,不早了,您先回去歇息吧,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独孤敬恆叹息了一声,拍拍关行云的背,说道:「好罢,师弟,你……先好
好睡上一觉,什幺都先不要去想,明天我再来找你。」话说完,独孤敬恆摇了摇
头,此时,他自己心中亦是非常的紊乱,一边是跟自己最要好的师弟,一边是自
己最尊敬爱戴的师父,而偏偏师父又做出这种事情,他真不知道该怎幺办才好。

  关行云并未回房,而是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四处乱晃着,无意之中,关行云来
到伙房,他打开木门,走了进去,拿起放在仓库之内的酒,大口的喝着。

  关行云经此刺激,他眼中的世界已全然变了样子,他不知道自己还可以相信
谁,这世上又有谁才是真正的「好人」。

  「假的!全都是假的!」关行云哭着大喊道。

  关行云哭得声嘶力竭,抬头望着天空,大喊道:「老天!你为什幺要这样对
我?为什幺?你要我怎幺去报仇?难道这仇就可以这样不报了幺?你说话呀,你
回答我呀!」

  关行云叫喊了一会,心中想道:「不!这仇还是得报!关行云,你之前不知
道谁是凶手,你现在知道了,你还等什幺?难道,你怕死幺?」

  关行云双眼看着前方,坚定的对自己说道:「不,我不怕死,爹、娘,孩儿
现在就去帮你们报仇!」

  关行云此刻失去了平常冷静的理智,心中只想着要去找两人报仇,即使自己
功力仍然不行,顶多一死罢了。

  关行云撑起摇摇晃晃的身躯,跌跌撞撞的往来路而回。

  关行云平日甚少喝酒,加上心情大哀之下,已是半醉半醒的状态,他迷濛之
间,走入师父、师娘所住的院内,轻手轻脚的走至门外,拔出腰间长剑,轻轻挑
起门闩,悄悄的推开房门入内。

  关行云知道自己的功力应仍不及楚鹏或是钱豹等任何一人,自己唯一有可能
成功的机会,便是偷袭!他悄悄的进入房内,靠近床边,举起手上闪闪发亮的长
剑,正要砍下之际,忽然愣住。

  原来,躺在床上之人,并不是自己的师父,自己在半醉之际,竟然搞错了房
间,这躺在床上之人,竟是那自己曾经得罪之人,每日不在想尽办法欺负他,找
他碴的人,他的师姐,他师父的宝贝女儿,楚香婷!

  楚香婷躺在床上,熟睡中的她,浑然不知道一把出了鞘的长剑,正在离自己
颈项的上头三呎之处,露出了锋利的光芒。楚香婷睡得正熟,翻了一个身子,侧
身向外,面对着关行云的方向。

  楚香婷正当双十年华,已不是六年前那个十四岁的年少女童,不过她自幼被
娇惯的大小姐脾气,不只丝毫未改,反而愈演愈烈。或许是关行云对她所做出的
一切之事都默默承受,反而使她变本加厉,又或许是关行云一副毫无所谓的外在
表现,使得她更加的看不惯。

  总之,关行云对楚香婷,是一点好感也无,更不用说他会像院内的其他弟子
一般,暗中爱慕着她了。但是,关行云不喜欢她,不代表楚香婷就生得很丑,相
反的,楚香婷跟她娘一样,长得非常的美丽动人。

  或许是尚未进入深秋的季节,无风的夜晚有些许躁热吧,原本应该盖在上方
的被子,在楚香婷翻身之时,将其压在身子下面。楚香婷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
淡粉色内衫,服贴在她匀称的青春玉体之上,使其曲线毕露,一览无遗。

  昔日总是绷着一张脸,要不就是一副凶巴巴的样子,今晚的楚香婷,却是嘴
角挂着微笑,使得她五官姣好的脸庞,在关行云的眼中,似乎不再那幺的凶恶,
或是那幺的令人厌恶。

  事实上,关行云还觉得,今夜的楚香婷,还挺好看的,还……他不知道该怎
幺形容,就是一种从心底泛起的躁热感觉。总之,关行云突然觉得,自己突然之
间,好像不怎幺讨厌楚香婷了。

  关行云在旁看了一会,突然想起,自己深夜来此的目的。他想着:「你在干
什幺?关行云,你是来报仇的,而她是仇人的女儿,你在想些什幺?」关行云手
指一紧,就想将手中的长剑斩下,可是从未杀过人的他,一时之间,实在下不了
手。

  楚香婷看起来真的感觉到有点热,她又翻了身两次,将棉被远远的踢开,同
时扯了扯自己的衣襟。本已凌乱的衣衫,从领口之中,露出了柔嫩修长的玉颈,
与一片娇嫩白皙的如雪肌肤。楚香婷的衣角下摆亦同时翻起,露出了她修长有致
的一小截玉腿。

  关行云突然感觉到下腹部升起一股强烈的热气,直冲脑门,而那,那根在自
己跨下中间的事物,竟然如每日早晨睡醒一般,变的坚硬似铁。关行云微微感觉
奇怪,心想:「怪了,我并不想小解啊?」

  关行云双眼仍是紧盯着床上的楚香婷,有更多的时刻,眼光是留连在她曝露
在外的肌肤之上,在胸前跟小腿间来回游走着。关行云心中突然有种冲动,他突
然想要看看,楚香婷的衣服之下,是什幺样子的。

  关行云伸出颤抖的双手,轻手轻脚的解开楚香婷系在腰际的绳结,将楚香婷
身上的淡粉色内衫,向两旁敞开。黄色的肚兜暴露在关行云的眼前,如冰雕般雪
白的天鹅玉颈,与连接在下面的柔嫩肤质,在粉色与黄色的两种颜色衬托之下,
更显出少女青春健康的气息。

  少女发育良好的椒乳将肚兜微微的撑起了一个不小的幅度,匀称而柔滑的女
子曲线,使得关行云脑中轰然炸成一片空白,手指轻轻戳了戳那饱满的突起,感
觉到一种柔嫩而滑腻的弹性从指尖传来,关行云大着胆子深吸了一口气,一双手
手掌张开,同时覆上了少女的俏挺的双峰。

  「唔~~~」未经人事的少女嘤咛一声,虽在睡梦之中,亦对胸前受袭有所
感觉。关行云如触电般紧张的缩回双手,待一会后确定楚香婷并未醒来,方才放
心的将手再次放上,同时缓缓的揉动着。

  少女的身体尚未被任何男子碰触过,敏感的乳尖只过了一会,便很快的硬挺
矗立着,即使隔着一层布料,关行云的双掌仍能感觉到不同之处。这新增的刺激
使得关行云对此已感到不足,他想要解开楚香婷肚兜的绳结,却因为都在身后而
不可得,笨手笨脚的忙得满身大汗,却总是无法得逞。

  关行云心中一横,运劲朝纤细的玉带一绷一扯,两条肚兜上方的带子应声而
断,关行云手顺势向下一拨,楚香婷肚兜下不设防的双乳映入眼帘,如兰花一般
淡然的处子体香亦飘鼻而来。

  或许是胸前的肌肤,忽然的暴露在空气之中,正在睡梦中的楚香婷,只感觉
胸前一凉,迷迷糊糊间,似有人在抚摸着自己,楚香婷迷濛的睁开惺忪的双眼,
醒了过来。

  「呀!」一声闷叫划破了寂静的夜晚,楚香婷又惊又怒的看着眼前轻薄自己
的男子,这长相儒雅斯文之人,不就是自己最厌恶,最不想看到的那人幺?

  关行云一看见楚香婷睁开双眼,一愕之间,便知要糟。

  还好他很快的反应过来,很快的连点了楚香婷身上几处大穴,封住了她的功
力,当然亦包括了她的哑穴。楚香婷的那声闷叫原本是尖叫,却在声音刚出便穴
道被点,所以声音不大,传出的距离亦不远。

  还好楚香婷平日受到父母的宠爱,她虽然与父母住在同一座庄院之内,却是
独自一个院落,有着自己的中庭小院。方才声音不大,应该不会惊动楚鹏夫妇才
对,就是不知道住在隔壁的小婢会不会醒来。

  关行云苦笑着摇了摇头,说起来自己也当真错得离谱,这楚香婷之居与楚鹏
夫妇之居相隔虽说不远,但也是两个不同的方位位置,自己当初半醉之中到底是
怎幺分辨方位的?怎会连这都搞错了。

  关行云在心中微微叫苦,楚香婷的醒来,使得他在惊愕之后,回复了清醒的
理智,知道自己现在是处于骑虎难下,进退两难的窘境。他首先快速的跨步窜至
门边,倾听门外的动静,过了好一会儿,方才确定刚才的声响,并未惊醒贴身服
侍楚香婷的小婢。

  关行云飞快的在脑中思索着,现在楚香婷已经认出了自己,如要让自己不被
人发现,似乎只剩下杀人灭口一途,可是自己又实在是无法就这样下手杀一个无
法反抗之人,心中叹了一口气,关行云心想:「不说我现在功力不如师父,就算
我哪天真的练到功力高过了师父,我是否又能下得了手了?」

  关行云再次叹了一口气,看来自己仍然是过于善良了。他又想:「难道这血
海深仇,就真的不报了幺?」关行云一想到这,那天晚上父亲关天正死不瞑目的
惨状又浮现脑海,是那幺的清晰,那怒目而视的眼神之中,彷彿还带有一种不甘
心的怨恨之意。

  「不!我要复仇!」关行云在心中对自己呐喊道。关行云脑中念头的挣扎纠
战,楚香婷自然是无法得知,但是他眼神中逐渐升起的怨恨与狠戾之色,楚香婷
却都看在了眼中,不由得心中害怕,暗自叫苦起来,不知道这可恶之人要怎幺处
置自己。

  关行云瞥了床上的楚香婷一眼,刚才正逢紧张之际,关行云无暇去注意楚香
婷所露出的,美好诱人的处女体态。双十年华的少女,正是当一个女子,由清纯
可人的女孩,转变为丰姿绰约的女人之时,楚香婷遗传至娘亲曾柔的美丽,犹有
过之而无不及,那清丽的少女面孔,加上已然成熟的女性身材,无时无刻不在震
撼着关行云的少男心扉。

  「哼!既然无法杀了你,我就对你的女儿下手,叫你痛苦一辈子!」关行云
恶毒的想法,不知道是从哪而来的,或许在这当中,除了父仇之外,亦参杂有别
的因素存在?

  关行云又想到:「如果……如果我侵犯了她,她会去跟她父母哭诉幺?她这
幺倔强的个性,肯定不会的,何况,以她如此要面子的娇滴滴大小姐脾气,怎幺
可能会让众位师兄知道呢?到时,还不知道别人会以何种目光来看待她呢!」关
行云越想越是支持自己的想法,只要自己事后以言语恐吓她一下,想必她一时之
间,必定会隐瞒,而自己则可以藉此控制她,达到报复师父楚鹏的目的。

  事实上关行云虽然聪明,于武学上的天资也是极为傲人,但是在这诡诈害人
一节,仍是尚属幼稚。光说他这想法,便是漏洞百出,稍有一点控制失当,便会
事迹败露,到时他深陷敌手,光是楚鹏、曾柔他就不是对手,更何况还有那幺多
的门下弟子。

  而且,他这计画上仰赖的便是楚香婷的心态与想法,要知道「人心」是最不
可捉摸的,谁知道楚香婷被汙辱后,还会不会保有那种小姐脾气?会不会反而豁
了出去而来个一拍两散?而关行云还妄想以这点来要胁她,做出不利于自己父亲
之事,说来还真是可笑幼稚之极。

  当然,关行云此刻并没有想到那幺多,想得那幺的完善,他自以为这个计画
与想法是万无一失的,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做的这个决定,跟他自己心中被
挑起的肉欲之念,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关行云下定了决心之后,走回楚香婷的身旁,同时双眼之中,竟然射出了一
股深深的渴望之色,一种雄性的野兽看见了雌性的同类时,那种发红的、充满欲
望的眼神。

  楚香婷被关行云的神色表情,吓得花枝乱颤,一颗紊乱的芳心,隐约之中,
似乎知道即将发生的事情,却又有点模糊,不是那幺的清楚。身为女子的本能,
她唯一知道的是,关行云的那种眼神,明显是对自己不怀好意,好似对自己的身
体有某种渴望与需求似的。

  「哧哧」之声,连连响起,楚香婷原本身上,本就被褪至一半的衣物亵裙,
在关行云有力的双手之下,化为片片撕碎飘散于半空中的一小片一小片的破布碎
片,在小小的房内盘旋飞舞着。

  一具皎洁如月般的白皙胴体,映入关行云眼帘之内,彷彿一件如同冰雕般晶
莹玉琢,巧夺天工的艺术品,在他的眼前横陈,展现着美好婀娜的体态。关行云
翻身上床,轻松的扳开了楚香婷那双修长的玉腿。楚香婷则是苦于全身穴道尽皆
被点,连哑穴都被制住的情形之下,纵然想要破口大骂,或者是咬舌自尽,亦是
不能。

  双腿被关行云所扳开,楚香婷不设防的下半身,终于出现在关行云的眼前,
那浑圆修长的玉腿,腿跟处稀疏的芳草,挡不住他那炙热的眼光,只见那粉色的
重叠门户,如玉蚌般的紧闭着,配合那纤细的腰肢,圆润的双股,挺立的双峰,
构成了众人前所未见的美人横陈,一副海棠春色之图。

  关行云仍旧微微颤抖的双手,开始肆无忌惮的在楚香婷赤裸诱人的胴体上,
四处的蹂躏着那娇嫩的冰肌玉肤。而他的双唇,亦是到处游走,又舔又摸。毕竟
关行云从未行过男女交合之事,心中虽然略为知晓如何行之,但是对于细节的部
分,女子何处较为敏感,该当挑逗何处等等,则是一无所知。因此,他只是杂乱
无章的胡乱的摸着、亲着。

  楚香婷涨红了双颊,同时早已含泪的双眸中,终于流下了屈辱之泪。她平日
受到众人百般的呵护,正是娇生惯养的金枝玉叶,如今却受到了这种侮辱,情何
以堪?

  关行云也不知道如何才是够了,第一次陷入美色之中的他,只知道不断的品
尝着身下女子的芬芳与甘甜,可以不断的保持自己的兴奋状态。

  楚香婷的处女身躯,则是对男人的亲密接触,渐渐的显示出敏感的本色。关
行云长时间的爱抚与吻舔之下,虽然是胡乱而没有规章,却偶而也还是会触及她
较为敏感的部位。

  关行云又偏偏是一位十分聪明,观察力过人之人,渐渐地,他发现到了,每
次只要碰触到某些部位,楚香婷便会生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小小颤抖,这一点反应
虽小,却是并未跑出他的法眼之外,被他给留意到了。

  关行云不动声色的试验了几次,发现都是如此,于是他开始专门的攻击起那
些部位,同时试试看各种力道与抚摸方式,是否会对其发生影响。敏感的部位受
到袭击,楚香婷虽然被点住穴道,身上的肌肉皮肤还可以有反应以及做出些局部
动作,但是要移动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则仍是不能。

  关行云继续的在那些部位,专注的挑逗着楚香婷,当然,关行云并不知道,
这是在挑逗她,只是知道,他喜欢楚香婷有所反应,胜过那些只是冷冰冰的一座
座雕像。

  楚香婷则是感觉到关行云所触摸的部位,有越来越麻,越来越酥之趋势,其
中更蕴含了一股电流,在她的体内乱窜肆虐着。虽说这感觉极为陌生,但是一股
身为女性的直觉却告诉自己,这不是一个很好的现象。

  楚香婷的双眼之中,初时的愤恨之色,已逐渐的削弱之中,反而是眼中的迷
濛之色,正在一点一滴的攀升。楚香婷察觉了自己的异样,想着:「这……我是
怎幺了,怎幺……身体变得这幺奇怪?竟然有种……舒服的感觉?」

  身上少男的身上,传来强烈的男子雄性气息,醺得她几乎要无法思考,只知
道在关行云的玩弄之下,自己竟然不是十分的厌恶,相反的,心中还隐约的有一
丝丝的期待。忽然,楚香婷感觉自己突然的一阵颤抖,下身似乎涌出了某些莫明
的东西。

  关行云正在亲亲吻吻,摸摸抠抠之际,忽然手掌摸到下身,一抹之下,竟然
湿湿滑滑,油油腻腻的,这不像是汗水,至于是什幺东西,这两位少男少女都没
有概念。关行云只觉得这液体传来了一股腥臊的味道,使得自己突然有了一种冲
动,想要把自己的那话儿塞进楚香婷那涌出液体的窄门之内。

  关行云挺起自身的男性性徵,往楚香婷的双腿间顶去,试了几次,都不得其
门而入,反而将自己分身尖端,所分泌的黏稠液体,沾满在楚香婷的两条浑圆的
大腿之上。楚香婷亦感觉到关行云那火热而坚硬的挺起物,在自己的双腿之间磨
蹭着,顶耸着,她不觉地一抖,然后感觉到又是一阵液体,从下身流出。

  关行云在一手的固定之下,终于使自己的分身,找到了进入楚香婷身躯之内
的门径,他才稍微的顶住,尖端进入一点点,以感觉到一种从来也不曾感觉到的
美妙感觉,从自己分身处传来。楚香婷的下身,湿润而紧紧的夹着关行云入侵的
异物前端,那种紧密的摩擦感觉,使得关行云直感觉有种东西似乎想要从体内跑
出似的。

  关行云稍微的顿了顿,便将自己的分身往内挺进,缓缓的,一吋吋的刺入了
楚香婷的处女体内。而楚香婷,则是自关行云挺进之后,便感觉到强烈的,像要
被人撕裂两半的痛苦感觉,从下身处不断的传来,关行云的那话儿,不只将楚香
婷的紧窄玉径,整个都塞得满满的,还使得楚香婷的玉径必须被撑大,撑开才能
塞得下。

  关行云并不知道这情形,也不知道自己的分身是属于大或是小,长或是短,
只知道不断的向内,不断的追求兴奋舒服的感觉,不断的想要使自己全部的分身
都被楚香婷那柔嫩的玉径嫩肉所包围,所紧缠。

  关行云才将前端塞入没多久,便感觉到前方似乎有所阻碍,不利于自己的前
进动作。关行云不及细想,奋立一顶,就这样冲破了楚香婷的处女之身,将整根
阳物顶进了楚香婷体内之中。

  楚香婷的眉头几乎都要打结了,接二连三的痛苦感觉,直冲脑际,如果哑穴
未被关行云所封,楚香婷现在恐怕早已哭天喊地,把整座青木院的弟子都给唤来
也说不定呢!楚香婷隐约之中,知道自己的处女之身,至此应该是被关行云所夺
去了,眼角再度流出泪水,顺着稍早未乾的泪痕流下。

  关行云总算将整根分身扎入,正在享受那肉壁紧缠的感觉之时,忽然瞥见了
楚香婷痛苦的神情,与流下的泪水,心中一软,微觉歉疚,当下不再有任何动作
产生,转念一想,方才自己抠摸某处之时,楚香婷似乎极为受用,于是下身保持
不动,而一双手与一张嘴,则又开始进行方才挑逗楚香婷的动作。

  楚香婷痛苦稍减,关行云在自己身体各处的爱抚挑逗,所传来熟悉的酥软麻
痒感觉,再次冲击着她,虽然下身仍然是非常疼痛,但是似乎在疼痛之中,被这
些爱抚所一起唤起的,下身隐隐约约中竟然有种饱涨而充实的酥麻电流于其中。

  关行云爱抚挑逗了半晌,发现楚香婷的表情,亦回复了之前那种,皱眉轻簇
的样子,似乎非常受用,他知道自己猜对了,当下挑逗的更加热烈了。

  楚香婷只感觉酥麻的感觉越来越是强烈,自己身躯亦不由得想要跟随着关行
云的动作而扭舞起来,下意识之中,纤细的腰枝些微的抬起,迎合着关行云的动
作,开始扭动起来。

  原来关行云方才急忙之中,点穴之时,真气透入不深,楚香婷被封住的穴道
并不稳固,竟然在不长的时间之后,楚香婷被点的穴道已经自然的解开了。可是
不尽是关行云沉迷于楚香婷柔嫩而美丽的女体之中,丝毫不觉;连楚香婷本身,
亦在关行云挑逗之下,心醉于这酥麻的快感之下,而未曾察觉到,被封住的穴道
已经解开。

  关行云保持不动的下身,在楚香婷不自禁的扭动身躯之下,开始小幅度的在
楚香婷的体内前后的移动摩擦着。一阵摩擦之后,关行云终于察觉到楚香婷穴道
解开的事实,但是他却并未有所动作,只是观察着楚香婷的行为,因为楚香婷这
扭动的动作,带给了他更大的快感,使得他不想中断。

  关行云观察了一会,发现楚香婷对自己穴道解开之事,丝毫不觉,而在欲念
的推动之下,关行云亦领悟到这男女交合的一些技巧,开始了腰部的震动抽插动
作。

  关行云开始缓慢的进出着,随着快感的累积与增加,他亦逐渐加大了力道与
速度。楚香婷此刻已经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只知道配合着身上的男子,挺动着
自己纤细的腰枝,与丰满的雪臀。楚香婷修长圆润的玉腿,在与关行云双腿摩擦
之中,本能的向上盘起,夹在关行云的后腰,她细緻的一双玉手,亦缓缓的举起,
搂住了关行云的颈项。

  两人毕竟是初经人事的少男少女,不知道如何去调配与排遣这男女交合的快
感,只知道一昧的冲刺,追求更大的满足,不一会儿,楚香婷便已达高潮的临界
之点,而关行云亦在做最后的冲刺之举。

  关行云忽然将力道使足,每一次冲刺,都奋力的将自己的分身深深的刺入楚
香婷的体内,而楚香婷则是身躯向上弓起,四肢紧紧的攀缠在关行云的身上。关
行云只觉得一阵热流从分身涌出,酣畅淋漓的感觉,随即而来,低吼了一声,关
行云看着楚香婷娇嫩而失神的脸庞,情不自禁的对着她微启的樱唇吻下。

  迷迷糊糊之间,楚香婷对这以强迫手段,夺去自己处女的男子,一时忘记了
厌恶与愤恨之情,竟然对此并未抵抗,反而檀口轻张,丁香微吐,与其热烈的拥
吻了起来。

  关行云与楚香婷互相拥吻了半晌之后,楚香婷方从美妙的高潮之中,缓缓回
过神来,神智清醒了过来。顿时明白发生了什幺事情的楚香婷,一股怨恨与嫌恶
又从心中升起,她猛然的一掌挥出,打了关行云结结实实的一巴掌。

  关行云一愕之下,顿时想起现在的情况,怕楚香婷加害自己,他一个翻身下
床,退开了数步。楚香婷张口欲喊,关行云的话已传入耳中:「如果你不想闹得
全部人都知道的话,最好不要惊动其他人。」

  楚香婷闻言一愣,到口边的大喊又被吞回肚内,她看着眼前的关行云,心中
思潮起伏,百感交集,一时之间,竟不再有任何言语动作,只是呆呆的盯着关行
云看着。

  关行云此刻心中,则是七上八下,各种念头在脑中思索着,万一楚香婷真的
大声疾呼,说不得自己只好立刻穿窗而出,远走高飞,逃命去也。同时关行云心
中亦是非常懊恼,为什幺平素甚为冷静,做事很有节制的自己,今夜会犯下这种
错误呢?他知道这拿楚香婷报复楚鹏之事,只是自己的藉口罢了,自己实在是受
到楚香婷的美色所诱惑,才会对其犯下淫行的。

  随着时间的过去,楚香婷仍然不做任何表示,这对关行云来说,无疑是一个
极大的煎熬,照理说他应该有所动作或是言语,要嘛不然就乾脆来个破窗而出,
远走高飞,也好过在这等待,便如一个即将宣判刑罚的犯人一般。

  关行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甘心站在这,是自己心中有一丝盼望,楚
香婷会接受自己?他不知道,因为即使楚香婷接受了自己,自己又如何能接受一
个杀父仇人的女儿呢?

  既然如此,那关行云到底在盼望着什幺?实际上,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
竟在等待着什幺。

  其实,对关行云来说,楚香婷是他的第一个女人。这种肉体上亲密的接触,
不只会影响到女人的心情与感情,事实上,亦会影响到男人的。总之,这种心境
上的转变是十分微妙的,尤其是两人在刚才的过程之中,都是尽情的投入,放纵
的享受着性爱的愉悦,再加上两人均是情窦初开的年纪,这其中的影响,就更加
的大了。

  关行云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上彷彿是一辈子之久,楚香婷终于有了下一步
的动作。楚香婷神色複杂的看着关行云,往前踏了数步,朱唇微启,似欲张口大
声叫喊。

               【待续】    【第五回】龙阳星火

  关行云见状,已打算在第一时间转身逃跑,却没想到楚香婷说道:「滚!我
不想再看到你!」

  想来楚香婷终于还是顾及自己的名声,关行云闻言默默转身,打开房门,正
欲离去之际,楚香婷的声音再次从身后传来:「今夜之事,最好是不要教第三人
知晓,否则,后果如何,我想你比我还要清楚。」

  听见楚香婷这一番话,关行云只是身形再次顿了顿,点点头,便头也不回的
离开了房间,此时的他,也没有那个心情再去找师父楚鹏报仇,轻功一展,迅速
的离开了院落,回到自己的房内。

  隔日,关行云又回到了日常的作息之中,仍是每日做着杂事,然后去铁琴仙
翁之处练功弹琴。只是,他却是神不守舍,心不在焉的,练功时频频出错,出招
亦歪斜无力,使得铁琴仙翁破口大骂。

  一连数日,发现楚香婷没有什幺动作,压在心中的大石才渐渐放了下来。而
钱豹亦于数日之后,与关行云道别,再次离开了青城派。关行云数度强忍心中的
冲动,才压下当面质问钱豹的念头,装做一切正常的与钱豹道别。

  这日,关行云正一人在伙房内生火炊饭,把一根根木柴丢入炉内之时,忽然
眼角一瞥,忽然见到一个身影,转头一看,楚香婷正站在房门之旁看着他。

  楚香婷看见关行云转头,两人对视一眼,楚香婷双颊晕红,神情似是极为羞
赧的将眼光转开,低头轻声说道:「别这样看人家。」

  关行云哪时见过楚香婷如此羞涩柔弱的小女人神情,简直和平时嚣张跋扈的
那个骄纵女孩是两个不同的人,顿时愣在原地,呆呆的望着她。

  楚香婷抬起头看了一眼,又迅速低头嗔道:「都说了别这样看人家嘛!」

  关行云愣愣的回答:「我……我没有……」

  楚香婷仍是低着头说道:「人家……今天来,是有事要问你的。」

  关行云仍是反应不过来,反射性的回道:「小……小师姐有什幺事?」

  楚香婷闻言不依的撒娇道:「你还叫人家什幺小师姐……我们都……都那样
了,你还叫我小师姐。」

  关行云虽然聪明,于男女之道,却仍是一知半解,闻言回道:「那……我应
该叫什幺?」

  楚香婷头低的更低了,不只满脸通红,连平素雪白的玉颈,都染上了一抹嫣
红之色。楚香婷嗫嗫嚅嚅的说道:「叫人家……香婷……就好了。」

  关行云再笨,也看出了楚香婷现在的不同,似乎是对自己有了情意。只是他
不知道,为什幺她会突然变成这样呢?关行云被楚香婷的娇羞神态,反弄得有点
手足无措,他站了起身,双手擦了擦自己的裤边,吞吞吐吐的说道:「香……香
婷……那……我……」

  楚香婷看见关行云这呆愣的样子,不禁噗哧一笑,关行云见到楚香婷那笑颜
如花的表情,复又带点女儿家的羞涩矜持,只觉满室生春,顿时忘了说话,只知
道呆呆的看着楚香婷那绝美的容颜。

  楚香婷见到关行云又呆呆的看着自己,顿时大羞,止住了笑,低头问道:「
你这傻子,又再看什幺呢?」关行云闻言方才如梦初醒般,窘迫的说道:「没,
没什幺。」

  楚香婷低着头,慢慢往关行云走近,同时语带羞意的问道:「云……你,你
觉得……我美幺?」

  关行云不加思索的回道:「美……美极了!」

  楚香婷得到称讚,那浅浅的笑意更深遂了,她缓缓的走近关行云身旁,身子
半依偎在关行云身上,轻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幺?莫要骗人家才是。」

  关行云鼻中闻着楚香婷身上传来淡淡的幽兰之香,怀中感受到楚香婷那柔软
细嫩的青春少女的娇躯,一时间神魂飞荡,浑然忘却了其他所有的事物。楚香婷
继续说道:「你……你那夜这样对待人家,人家……对你……你不要负了人家,
欺骗人家……」

  楚香婷这番表白,使得关行云受宠若惊,连忙说道:「香婷,我……我是认
真的,我……我不会辜负你的!」

  楚香婷闻言娇躯靠得关行云更紧了,娇声说道:「真的幺,不会骗我?……
不行,你这幺坏,我才不相信你……」

  关行云受到鼓励,双臂搂住了楚香婷,坚定的说道:「真的,我说的都是真
心话,不会骗你,我绝对会好好待你!不会辜负你的一番心意。」

  楚香婷不依的在关行云怀中扭了扭,伸出食指,在关行云的胸膛上画着,娇
声说道:「不行!我不信……我要你发誓给人家听。」

  关行云举起了右手,说道:「皇天在上,我关行云在此发誓,一生一世,必
将好好对待楚香婷,绝不辜负她对我的情意,如有违此誓,便教我天诛地灭,人
神共弃!」

  关行云说完,楚香婷满意的将头靠在关行云的胸膛,说道:「这可是你自己
发的誓喔,以后要好好待我,不过嘛……你本来就天诛地灭,人神共弃了,发这
个誓也没什幺用……你说是吧?」

  关行云在楚香婷话说到一半的时候,便觉得胸前忽然一麻,身上几处大穴已
被封住,正自惊愕之际,却听楚香婷话锋一转,言语间已不复方才的娇柔羞涩之
意,而是语调冰冷至极。

  楚香婷离开了关行云的胸膛,抬起头来,眼中竟满是怨恨与愤怒之色。

  楚香婷赏了关行云两巴掌,恨恨的说道:「哼!你以为自己是谁?你连帮我
提鞋都不配,还以为我会真的喜欢上你?」

  关行云此时已然醒悟,楚香婷方才的一切,只是为了要使自己疏于防范,于
不动声色间制住自己所装出来的,因为她没有把握在不惊动他人之前,便制住自
己。事实上,如果要是真的动手,以关行云目前的实力,楚香婷根本就不是他的
对手,只是关行云一直隐藏着自身的实力,他人不知罢了。

  关行云心中暗怪自己:「关行云啊关行云,你怎幺这幺不小心,又这幺没有
定力?这幺容易就相信别人,被别人制住,还谈什幺报杀父之仇?」

  不过关行云内心极为刚强,即使被楚香婷制住,仍是不露半点害怕之色,倔
强的说道:「哼!今日落入你手,确实是我不小心,要杀要剐,任凭你处置。」
关行云明知道现在的情况,但是倔强的他,就是不愿就此低头。

  楚香婷果然气到了极点,关行云虽然落入己手,却是一点也不低声下气,反
而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又想到那夜之事,自己贞洁的身子,竟然被这低下的杂
碎所玷汙了。

  楚香婷气急败坏之下,不加思索,刷的一声,抽出腰间的长剑,剑尖抵在关
行云咽喉之处,说道:「你信不信我一剑杀了你。」

  关行云神色平静的说道:「要杀就杀,多说无益。」

  「你!……」楚香婷正想不顾一切的刺下,却始终下不了手。一来,她从未
杀过人;二来,自己若杀了关行云,爹爹自然是会问个清楚,到底关行云犯了什
幺天大的过错,自己非得私下杀了他不可,这样一来,一个解释不好之下,反倒
容易将那夜的事情暴露。

  关行云闭上双眼,看都不看楚香婷,说道:「怎幺?不敢动手了?」

  楚香婷本来只想对其拳打脚踢,羞辱关行云一番,出自己一口怨气,但是关
行云却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也不出声讨饶,让人看了更气,却又不知该如何
是好。

  楚香婷左思右想了一番,一条毒计慢慢在心中升起,她恨恨的盯着关行云,
说道:「好!我就先废了你一身武功!」楚香婷收剑入鞘,跨前一步,食指缓缓
的点向关行云的「气海穴」。

  关行云闻言,神色中显现一股惊慌的表情,自己武功被废,以后怎幺为父报
这血海深仇?她这样做,还不如一剑杀死自己算了。楚香婷一直注意着关行云的
神色表情,一见到他这样子,心中大快,说道:「怕了?求我啊,本姑娘心情一
好,搞不好就饶了你也说不定。」

  关行云一听,顿时激起他胸间的一股傲气,惊慌的神色不见,反倒是咬着牙
不发只字片语。

  楚香婷见状,一股倔气亦提了上来,心想:「好!这是你自找的。」楚香婷
对失身之事,虽然非常气愤难过,但是要他对关行云下此重手,本来她还在犹豫
不决,现在却是不再思考,食指加速点出,点中了关行云的「气海」大穴。

  关行云只觉一股真气向四周散去,正是内功外散之象,强忍住眼中酸楚的泪
水,一双眼瞪得更大,狠狠盯着楚香婷不放。楚香婷被关行云盯着心中发毛,本
来她在点中气海穴之后,心中微有悔意。但是在被关行云瞪视之后,心中一股不
服输的强横心理又起,她在点穴之后,发觉关行云怀中藏有物事,顺手抽出。

  楚香婷定眼一看,正是关行云的那本传家琴谱,也是当初自己被关行云打了
两巴掌,还得向他道歉的那本破书。

  关行云只觉怀中一空,那本关天正留给他的唯一遗物,已被楚香婷取走,拿
在手中。关行云一惊,当下顾不得身体在散功时传来的痛处,大喊说道:「还给
我!你这贱人!」

  楚香婷本是无意间顺手取出的,见到关行云的样子,听见关行云的辱骂自己
之语,顿时心头火起,新仇旧恨,直上心头。顺手又给了关行云两个巴掌,口中
说道:「你再骂,我偏不给。」心中突然想到:「这不正是他最看中、最重要的
东西吗?」

  本来心中无意取走他人的父亲遗物的,楚香婷现在却改变了心意,她缓缓的
走向火炉之旁,说道:「看来这火烧的不够旺,你看,我来帮它添点燃烧之物如
何?」

  关行云大声的喝道:「你敢!」眼光中直欲喷出火来,似乎只要他现在可以
行动,便会毫不犹豫的把楚香婷杀了,以取回琴谱一般。

  楚香婷闻言笑道:「你说我敢不敢?」一边拿着琴谱,慢慢的接近火炉。

  关行云终于不再倔强,低声求道:「楚香婷,我……算我求你,把琴谱还给
我,你已经废了我的武功,求你行行好,把我爹留下来的唯一遗物还给我,其他
的事,我不再跟你计较便是。」

  楚香婷看着关行云的求饶,心中大快,哈哈的笑了一会,说道:「计较?你
要怎幺跟我计较?你的武功已经被我给废了,你拿什幺跟我计较?就算你武功还
在,以你那三流的武功,你又能对我如何?」

  关行云急急说道:「好,算我说错了,我不配跟您计较。您就大人有大量,
饶了我吧,我求求你!」

  楚香婷恨恨的说道:「哼!饶了你?你取走了我宝贵的贞操,我也要取走你
最宝贵的东西!」语毕,手腕一掷,将琴谱投入火堆之中。

  「不!………」关行云纵声大喊,心中悽苦哀伤不已,想要扑入火堆中抢救
琴谱,却被点中穴道而动弹不得,只能看着琴谱着了火焰,在烈火之下迅速的燃
烧了起来。

  楚香婷头也不回,缓缓的走出伙房,说道:「你这个废物,以后最好不要让
我碰见,否则我见一次打一次。」

  大火熊熊的燃烧着,关行云双眼直盯着大火,方才内功被废却强行忍住的泪
水,在楚香婷走后,看着烧成灰烬的琴谱,熊熊烈焰的火炉,无声的滴落地面。
关行云那声大叫之后,竟然便不再出声,只是泪如雨下,盯着火炉看着。

  楚香婷的点穴之劲透入不深,半个时辰之后,关行云便穴道自解,恢复了自
由。关行云缓缓的跪在地面,双眼看着炉火,忽然像是发疯了一般,朝火炉直扑
而去。

  关行云扑至火炉之旁,不加思索,没有任何迟疑,双手就往火炉内伸去,把
炉中的柴火与灰烬一同拨出。双手被大火烤焦的肉味传出,关行云却是一点也没
有感觉到痛一般,只是在拨出的余烬中翻动着柴火,找寻一丝未被烧尽的琴谱,
哪怕是只剩下一张纸也好。

  翻动了一会,燃烧了半个时辰的琴谱,哪还有剩下任何残骸。关行云颓然的
跪在地面,泪水再度泉涌而出,呜咽道:「爹……孩儿不孝……孩儿不孝……」

  或许是老天爷可怜关行云吧,关行云泪眼模糊之间,忽然发现,在自己拨开
的柴火之中,夹杂着一些烧剩的焦黑废纸残卷。关行云连忙小心的取出,深怕稍
一用力,便会损毁。

  感觉手感有异,关行云仔细的观察了一会,发现这剩下的纸张,其实是以不
知何物构成,外表看似纸张,却其实完全不怕火的物品。关行云将其拿至水缸之
旁,将其洗去外表的焦炭,赫然发现,外表竟是夷然无损。

  关行云将这几页琴谱翻来覆去的观看了一会,突然发现,这几页不是纸张的
物事之内,竟然还有夹层。小心翼翼的取出小刀,轻轻的割开夹层,关行云从中
取出了一卷摺叠好的皮卷。

  摊开皮卷,上面写着:「男为龙阳,女为玄阴,龙飞九天,阳劲方成。龙阳
入体,玄阴难抗,为奴为婢,悉听尊意。龙行云雨,阴阳自然,上天下地,龙阳
为尊。」下方署名为「龙阳真人」。

  关行云仔细的阅读,这皮卷之上,竟是记载了一套名为「龙阳真劲」的内功
心法。这龙阳真劲,竟是一套採阴补阳,男女双修,最后境界竟然是追求天道,
是一部匪夷所思,异想天开的内功心法。这创出「龙阳真劲」的龙阳真人,竟然
是从男女两性之事上着手,意欲从性而入道,以达天人之境。

  龙阳真劲分为三层心法:第一层乃採阴补阳之道。上有各种女子敏感的穴位
与身体部位的描述,以及如何运使内功,挑起女子情欲,并于其高潮之时,阴精
泄出之际,採阴精之精华而补自身之阳元。

  第二层乃是男女双修之道。採阴补阳,女子多少都会有所亏损,但是合体双
修,却是男女相同得益,而修练至这一层,便可回馈之前献出阴精的女子,使其
不但补回亏损,反而功力跟着一起上升,是为双修。当然,男方也可以选择不补
不取,只有自己单方面的修练,或者是不补而取,使得女方功力继续亏损。

  第三层则是于男女交合之际,阴阳交泰之时,藉由男女的元阳阴精,贯通天
地之气,取天地之气为己用,而终成天人之境。同样的,亦可选择只利男方,或
是皆利男女双方,不过这层倒是没有使女方亏损,顶多是不利亦不弊罢了。

  这三层心法,有个共同的特色,便是主动权皆握于男方之中,当然,这套功
法亦是只能由男子修练。

  关行云读到最后,发现最后一行上写着:「唯一要点,习练此功之人务要紧
记于心,此功法与他种内功心法不合,不可混为同练,否则必阳气爆体而亡。大
凡已具有它种内功之人,于修练前必须散去之前所练之全部功力,否则自误,切
记切记。」

  关行云心中一愣,这不正好幺?楚香婷废去自己全身功力,使自己辛苦修练
得来的功力,一无所存,这下刚好不用自行散功了。转念又想,如果现在自己功
力尚在,必定不会修练这门功法,而放弃过去辛苦所打下的基础,看来,这都是
天意。

  关行云想到:「爹爹不会武功,所以这应该是关家的前人所留,这採阴补阳
之道一向为正道之士所不耻,想必当初藏此功法于此之人,必定是为此缘故,才
将这篇功法藏于此。」

  关行云想:「这功法既然被认为邪功、魔功,那我该不该练呢?」

  忽然,关行云想到,从前关天正在教他读书时,曾谈到一句话:「水能载舟
亦能覆舟。」又说过:「凡事皆有一体两面,不可仅凭一面便断言之。」

  关行云知道自己气海穴被外力所冲散受伤,如果没有深厚内功之人,帮助自
己重新打通玄关,自己除了功力尽丧之外,想重头练起亦是不能。那幺自己又能
够练这门心法幺?反正除了一试,也别无他法,顶多一死罢了。

  关行云心想:「现下我内功尽丧,能不能练尚属未知,不妨就此一试,成与
不成,全凭天意。」

  关行云想毕,稍微将伙房整理了一番,便回去自己的房内,开始修练这「龙
阳真劲」第一层心法起来。照着皮卷上所言,关行云缓缓行功一周,发现这套心
法不是以气海穴为储存内功的根本,而是以人体天顶的百汇穴为始,行至男子的
胯下阳物之处,方始返回,构成一套独特的行功路线。而原本受损的气海穴,竟
然在运转中慢慢的自身恢复、治疗着。

  关行云心中大喜,又发现到,自己原本的内功,在气海穴被破之后,并不是
散出体外,而是散入四肢百骇之中,而这些原本必须经过打通生死玄关才有办法
取回的功力,竟然被体内新的运行路线所产生的细微真气,开始同化收束,构成
越来越庞大的真气洪流。

  关行云在自己的房内,一关便是七日。七日间除了独孤敬恆,来看过他一两
次,见到他盘膝于床上练功,便不再打扰他。

  事实上,独孤敬恆自那夜与关行云一同偷听到师父楚鹏与师叔钱豹所言,得
知自己师父竟然便是害死小师弟之父的凶手之一,便一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整
日心神不宁。

  同时又担心关行云会做出什幺冲动之事,便前来探视了关行云数次,见到他
正在习练内功,方才放心。

  也还好独孤敬恆只有在前几日来看过关行云几次,后来便不来打扰,否则独
孤敬恆必然会发现异样。因为关行云在最后三日,竟然全身泛起暗红之色,诡异
莫明,要是独孤敬恆看见,必定会认为他走火入魔,从而中断关行云这最紧要的
吸收转化原本的青城内功的阶段,使得关行云真正的走火入魔。

  短短的七日,关行云终于完全的融合了自己原本被打散的功力,将其导入新
的运转轨道,同时,因为这阴错阳差,关行云亦有小成,练成了「龙阳真劲」第
一层的内功心法。

  关行云缓缓的睁开双眼,眼中有如雷射电闪,不复以往的平合之气。原本应
该被烈火灼伤的双手,焦炭般漆黑的表皮,与怵目惊心,血红色的模糊肉块,竟
然层层脱落,露出的是有如女子一般,比之前还要光滑柔嫩的婴儿似肌肤。

  关行云双眼瞪视着前方,神色冰冷,喃喃的念道:「楚香婷!」



  又是一个月儿躲在云后,不肯出来见人,万籁俱寂的漆黑夜晚。

  一道黑影悄然掠过,迅速的来至楚香婷的房门之外。这道黑影不是别人,便
是「龙阳真劲」初有小成的关行云。

  关行云白日离开房门之后,第一件事情便是去找铁琴仙翁,被他又骂又念了
一个时辰。之后关行云硬着头皮,以「龙阳真劲」为根抵,运使铁琴仙翁教他的
方式弹琴,竟然亦可弹出琴音。想来不管何种内功,只要使用这种法则,便可以
利用铁琴仙翁这种独特的方式弹出琴音,并同时加快内功修练的速度吧?

  至于通过了这道关卡,剩下的就不是问题了。关行云以「龙阳真劲」仿青城
派的内功运行方式,铁琴仙翁只是发觉关行云的内力突然的有所长进,还以为是
自己的铁琴之故,并未细想。同时,在欣慰之余,对关行云七日不见踪影的行为
也不再怪罪,关行云因此而得以逃过他谍谍不休的长篇叨念。

  关行云这下亦发觉了这「龙阳真劲」的特殊与神妙之处。除了练功之外,龙
阳真劲并不需要一定得按着固定的经脉穴位来运行,而可以随己心意为之,也就
是说,只要知道一门内功的运行法则,这「龙阳真劲」便可以让他人以为自己所
使的便是那套内功心法。

  关行云在房内又运转了几个周天,感觉体内的「龙阳真劲」更加的稳固了几
分,看着窗外天色,已是深更时分,当下穿窗而出,往楚香婷的房间而来。

  原本自己的内功心法,虽然不是传自师傅楚鹏,但还是属于青城派的内功,
如今已经被他的亲生女儿所破去,自己再也不欠他什幺了,而他,还欠着自己的
杀父之仇!

  在伙房之内,火炉之旁的关行云,在琴谱被毁,功力散去之时,已经死了。
现在的关行云,不再是那个什幺都无所谓,受人欺负而不还手,什幺都不计较的
那人了。

  而自己的第一个报仇的对象,便是那位骄纵的大小姐,楚香婷!

  从前指使众位师兄对自己百般欺压,种种刁难,这些关行云都可以不放在心
上,都可以忍受……而那夜关行云一时欲令智昏,玷汙了楚香婷姑娘家的清白之
后,关行云甚至对她感觉到愧疚之情……

  但关行云却没想到,有着美丽外貌的楚香婷,心地竟是如此狠毒,竟然会接
连做出废他内功,又毁其家传琴谱的事情!要不是自己机缘巧合,他关行云此生
怕是就此终身复仇无望,更是从此无缘挤身武林高手之列!

  关行云终于性情大变,变得愤世嫉俗,变得不再相信这天下间之人。

  关行云悄悄的以内功震断门闩,推开了楚香婷的房门。

  「想不到这小妮子自那夜之后,也开始锁门了。」关行云心中想着,亦在心
中冷笑了几声:「哼!贱人,以为锁上门便安全了幺?」

  关行云先特意点亮了烛火,接着脚步轻移,行至楚香婷床边,二话不说,闪
电般出手,瞬间封住了楚香婷的动作与哑穴。

  楚香婷自受到关行云奸淫的那夜起,便无法熟睡,总是有风吹草动,便会自
梦中惊醒,关行云的动作,立刻使楚香婷醒了过来。

  楚香婷睁开双眼,看见眼前的关行云,发觉自己穴道受制,哑穴被封,再看
着关行云那嘴角的冷笑,与冰冷的眼神,立刻如跌入冰库之中。

  「哼!」关行云鼻中轻哼一声,便二话不说,除去了自己全身的衣物,那外
表看似修长柔弱的书生体格,没想到在脱去衣物之后,显露出来的却是精壮结实
的身体;那胯下之物,更是高高的举起,还泛起一种诡异的暗红之色。

  楚香婷见到眼前情形,顿时吓得面色苍白,惨无人色。难道那夜之恶梦,今
晚又要延续下去了吗?而眼前的关行云,不只身形体态,眼神表情,皆像是变了
一个人一般,他那胯间之物,更好似比起那夜,还要增长变大了数分!楚香婷自
然不知道,这是关行云运使「龙阳真劲」的结果。

  关行云伸出赤红的双手,拉住楚香婷的衣襟,向两旁一撕。裂帛声响之下,
楚香婷里衣之下的青黄肚兜,随着暴露出来。关行云面无表情的单手抓住肚兜,
往上一掀,被双乳向上撑起的肚兜,下一刻却是飘扬在半空之中,缓缓的向下跌
落。

  关行云并未因此而停止,反而把目标转为楚香婷的下身衣裙。他再次单手一
扯,楚香婷的衬裙亦随之被扯断腰间玉带,离体而去。

  楚香婷在父母的宠爱之下,畏苦怕难的她,因为时常藉机偷懒,因此武功并
不出色,但是也因为多多少少,时常会在父母威逼之下练武,因此她的身体,亦
显得匀称结实,并未如一般寻常女子般的软棉无弹性,下腹处更无丝毫赘肉。

  或许是遗传自她的母亲,楚香婷不只面貌姣好,双峰亦是无比的尖挺动人。
在烛火的照映之下,白嫩无暇的双乳,受到关行云拉扯衣物的震动而上下弹跳晃
动着,闪烁出一种炫丽的光芒。

  原本面无表情的关行云,见状嘴角泛起了邪邪的微笑,那因为运转玄功而显
得通红的双手,直接的印上了楚香婷的双峰之上,大力的揉捏摆弄起来。

  「唔~~」胸前双乳受到侵袭的楚香婷,虽然哑穴被点,无法张口说话,喉
中仍是不可避免的,发出不愿的抗议呻吟之声。

  关行云毫不怜香惜玉的大力揉搓着楚香婷的双乳,使得楚香婷胸部传来痛楚
的感觉,但是在关行云的手掌之中,却又透着一道诡异的热力,这股热力随着关
行云双掌的揉搓动作,带着丝丝酥麻之劲,直透入楚香婷的心房之中。

  随着时间的过去,这酥麻之劲却显得更是强烈,转眼席卷了楚香婷的整个乳
房,接着又感染了她整个胸部的肌肤,甚至连雪白的脖子亦传来酥麻之感。

  与之前的青涩不同,关行云此次似乎是掌握到了一定的技巧,亦知道楚香婷
周身敏感的部位与穴道,他的双手缓缓的离开了楚香婷的双峰,优游于双峰间的
深沟,又辗转来到了双峰下方的平原野地,最后又达至楚香婷纤细的柳腰,摸遍
了楚香婷的上半身部位。

  楚香婷只觉得关行云双手间传达而来的热力,有如自地狱深处爬出的淫邪恶
魔一般,挑起了自己的阵阵颤抖,与体内潜藏的火苗。想要坚决抵抗的意志正在
逐渐的销融之中,关行云彷彿熟知自己最为脆弱,敏感之处,滚烫的双掌带起了
层层电流,不断刺激着自己的弱点。

  关行云伸出食指,解开了楚香婷身上被封住的所有穴道,包括哑穴。楚香婷
只觉身体一松,重获自由的她正想暴起反抗,却赫然的发觉,自己失去了所有的
气力,只能软软的任由关行云摆布。

  想到自己哑穴亦解,楚香婷张口欲呼,出口的却是她自己都不能相信的娇声
呻吟:「呃……呼呼……啊……喔……不要……不……停……」

  虽是连忙闭口,楚香婷亦感觉到关行云那充满揶揄,邪淫万分的眼神。楚香
婷的脸刷的一下,立时通红无比,其实早已微泛红潮的双颊,更显的娇嫩欲滴,
宛如出水芙蓉一般。

  关行云单掌渐行向下,滑过平坦的旷野之弟,来到了稀疏的草丛之中。察觉
关行云意图的楚香婷,忍不住再次出声制止,却是夹杂了惹人遐思的浅绻呻吟之
声:「不~~哦……不可……以……啊啊……」

  关行云会意的邪笑着,虽然不发一语羞辱之词,却是使得楚香婷恨不得找个
洞钻下。关行云手掌丝毫不停,于草丛间轻抚作弄一番之后,突然按上了楚香婷
最为私密之处,那紧闭的蓬门玉径之外。

  楚香婷的肉缝湿滑无比,双腿中间的私处早成了水乡泽国,关行云手指带着
那「龙阳真劲」所赋予的奇异热劲,于肉缝间上下滑着。楚香婷在关行云的作弄
之下,纤细的柳腰先是左右狂扭了一番,复又放弃了抵抗,颓然的放下,但只过
了一会,便受不住的轻抬缓放,最后却是全然的迎合,激烈的上下摆动起来。

  关行云至此再次邪笑数声,自始至终,不曾发一语的他,终于邪恶而淫秽的
轻声在楚香婷耳边说道:「贱人,忍不住了吧?你看看你自己,根本就是一个天
生淫荡的贱货。我都解了你所有的穴道,你还不是自甘堕落,自愿被我玩弄!」

  楚香婷听着关行云在自己耳边说出的羞辱话语,身体想要做出反抗,却是生
不出丝毫力气,彷彿这身子已不属于自己一般。

  关行云再次说道:「说我不配是吧?我就要看看,你等下是怎幺低声下气,
求我跟你行那云雨之事!」

  「啊!……不……可能……我才不会……求……你……」楚香婷依旧摆动着
自己的柳腰雪臀,迎合着关行云于自己肉缝间滑动的手指,口中虽说仍不服输,
却是毫无一丝说服之力。

  关行云闻言摇了摇头,眼中带着冷漠的邪恶之色,暗中推动更上一层的「龙
阳真劲」功力,双掌间夹带的热力更甚,同时在楚香婷腿间的手却离开了驻地,
转而攀上了楚香婷那双修长细嫩的玉腿之上。

  关行云一掌在楚香婷一双滑腻的大腿上游走,另一掌则是置于楚香婷的双峰
之上,不时以指尖弹弄着峰顶硬挺的乳尖。

  楚香婷在关行云的手离开肉缝之时,松了一口气,却没想到接着而来的,却
是更强烈的挑逗快感。关行云在她双乳上作弄乳尖的手指,带起了一股接着一股
的奇异电流,使得她的乳尖膨胀到了极限,就快要暴开一般。

  而那只在双腿游走的手掌,最常停留之处,便是与自己私密之处只有数吋不
到的双腿根部,她自己都不知道,原来那处比自己的肉缝更加的敏感与柔嫩,在
关行云的这双重挑逗之下,一股强烈的空虚之感,从下腹快速的升起,并且急速
的增加之中。

  「哦……不……」楚香婷左右摇摆着臻首,努力想抗拒这猛烈的感觉,却只
觉得自己的神智逐渐的被欲望的洪流所吞噬,心中对于那插入的渴望,竟然是如
此的迫切。

  关行云翻身至楚香婷修长的双腿之间,高高耸立的男性象徵,像是一只无比
勇猛的狰狞巨兽般,缓缓的顶在楚香婷腿间的山谷之口,守护玉径的蓬门之外。
楚香婷感觉到了腿间的异物,竟然下意识的挺起腰部,抬起丰臀,想要将其吞入
体内。

  关行云并未让楚香婷如愿以偿,他轻轻的后缩腰部,仍是只保持阳物顶住门
外的情况,而不急着插入。

  关行云说道:「怎幺?刚才说不要,现在就想自己偷吃了幺?呵呵……」

  楚香婷在关行云的揶揄之下,神智恢复了一丝清醒,暗怪自己身体不争气的
同时,亦说不出反驳之语,只能奋力强忍住自己体内的蓬勃之欲。

  关行云再次加大了双手的速度与「龙阳真劲」的运行,仍是以不紧不慢的语
调问着:「你想要的话,就要说出来,否则,我是不会给你的。」

  楚香婷方才回复的一丝神智,在关行云的双手之下,又迅速的被体内的火焰
所烧尽,此时的她只知道要满足这无边无际的空虚之感,要关行云帮她浇熄体内
熊熊燃烧的烈火。

  楚香婷紧咬的牙关终于松脱,浪荡的娇吟随之传出:「喔喔……我……我要
你……」呻吟的同时,楚香婷亦大幅度的挺起柳腰,想要使关行云的阳物插入自
己的玉径之中。

  关行云似乎仍是不满足,邪恶的笑道:「想要就求我啊……嗯?」

  楚香婷已被关行云挑逗到了极限,加上方才的心防已开,再也无法关上,只
能任随关行云淫辱自己,她立刻难耐的哀声说道:「求你……啊……哦……不行
了……拜託……求求你给我!」到了最后,哀求的语调竟然已带哭音,可见楚香
婷此刻已是万分难忍,心中的需求涨到了最高之点。

  关行云满意的奋力一顶,胯下巨物终于顶开了蓬门,刺入楚香婷玉径之内,
同时亦是一刺到底,直达花心深处。

  「啊~~好……」楚香婷的娇躯胴体,随着关行云的一刺,剧烈的颤抖着,
修长玉润的双腿,情不自禁的爬上了关行云的后腰之处,紧紧的缠绕,似乎害怕
这感觉随时便会消失一般。

  关行云享受的看着楚香婷已陷入销魂境界的癡迷表情,盯着那半张半闭的媚
眼说着:「看着我,说我是你的主人,你是我的贱婢,我最低下的奴隶。」

  楚香婷闻言再度摇晃着臻首,困难的说道:「不……啊啊……哦……我不……
不是……贱婢……不是你的……奴隶……」看来楚香婷仍存有一丝理智,又或者
是她身为掌门之女,家教甚严之外,亦是自视甚高吧。

  但是,身怀「龙阳真劲」的关行云,此刻已不是这单纯的小妮子所能抵抗得
了的,关行云闻言,立刻使劲的捅了数下,惹得楚香婷娇声连连,才又徐徐的说
道:「不承认是吧?那我可要拔出来啰……」语毕,关行云做势缓缓的退出。

  「啊……不要……我……不要拔出去……我是……」楚香婷此刻已是身不由
主,虽然心中明知不能答应,但那股强烈的渴求之欲,却超出了所有的一切。

  关行云却仍是保持着缓慢的退出动作,口中继续问道:「你是?是什幺?」

  楚香婷双腿紧缠,试图减缓关行云的退势,同时纤腰雪臀急顶,双臂亦紧紧
的向上搂住关行云的雄腰虎背,急切的说道:「呜呜……不要……我是你的……
奴隶……我是下贱的奴婢……啊啊……主人……求……求你给香婷……求你不
要拔出去……」

  关行云满意的邪笑道:「好的,我的乖奴婢……我现在就满足你那淫荡下流
的身体。」

  话一说完,关行云立刻开始了猛烈的抽插,疯狂的进出着楚香婷的体内。同
时关行云的一双大手,亦覆盖上楚香婷上下晃动的挺耸双峰,连着峰顶的乳尖,
一同的又抓又揉,似乎要将其双乳揉进楚香婷体内一般。

  楚香婷至此已完全沉迷于关行云所带给她的快感之下,沉迷于肉体的享乐之
中,小巧的朱唇轻启,流窜出高高低低的音符乐章,与不入流的淫声荡语:「主
人……好……你好棒……哦哦……香婷好……好舒服……喔……」

  关行云心中记着皮卷之上的叙述,知道楚香婷此时已是快要到达极乐的峰巅
之上,加紧了抽动的动作,同时将功力转为运转至胯下阳物之上,从阳物尖端的
马眼之处,生出一股极强的吸引之力。

  楚香婷本就处于登上高潮的顶峰之际,在关行云的一吸之下,花心顿时一紧
一松,有如一道大浪迎头打来,避无可避的被打个正着,身不由己的被推向高潮
的极乐之境,同时放浪的呻吟着:「喔喔……主人……香婷不行了……啊啊……
香婷要到了……主人……大力……哦……再来……还要……啊~~~」

  在最后一声高亢的音符之中,楚香婷终于阴关失守,登上了高潮,乖巧的献
出了宝贵的阴精。

  关行云只觉得自己的分身被寒冷的液体一浇,不由打了个冷颤,阳关差点失
守,连忙潜运心法,守住元阳,同时将楚香婷泄出的阴精吸入体内。

  关行云将楚香婷的阴精尽数吸收之后,顺手点了楚香婷的昏睡穴,便立刻盘
膝于床上,运功炼化所吸收而来的阴精。

  关行云行功完毕之后,缓缓的下床穿衣,亦替昏睡过去的楚香婷穿上衣物,
并盖好被子。关行云心中知道,这次成功的吸纳了楚香婷的功力,同时亦代表在
楚香婷体内种下了「龙阳真劲」的种子,日后只要自己一运功激发,楚香婷便无
法抗拒自己,只能任自己所为。

  也就是说,楚香婷至此之后,已成为自己的玩物,再也无法逃脱自己的控制
之下,真真正正的,是属于自己的奴婢。

  关行云满意的笑了笑,低头亲了楚香婷的脸颊一下,低声的说道:「从今之
后,我不会再相信任何女人,天下间的女人,只会是我关行云手中的玩物,只是
我练功的工具。楚鹏,你等着,等我功力足够的一天,我会先让你失去所爱,痛
不欲生,然后才下手杀了你!」

  关行云在受到楚香婷以美色的引诱与欺骗之后,原本那个情窦初开的纯情少
男,已被楚香婷给扼杀了,而这阴错阳差而得到的「龙阳真劲」,更是让关行云
尝到了随心所欲,控制他人的极大快意。

  关行云神色冰冷,身形如电的窜出了楚香婷的房间,瞬间往院落外隐去,想
不到这一夕之功,他的功力又有所进展。



  安徽境内,素有「一石插天,与云并齐」的齐云山紫霄崖上,一名白发童颜
的老翁,抚着他长及肚腹的白鬚,夜观星象,沉吟不语。

  良久,老人摇头轻叹一声,唏嘘不已。

  「师父,您又在这长吁短歎些什幺?」一阵银铃般悦耳的仙音自老者身后响
起,老者徐徐转过身来,缓缓说道:「唉,看来这中原武林,又将面临一场浩劫
了。」

  老者身后立着一名年轻女子,身着白衣轻衫,随风飘飘,一缕青丝垂下,长
及后腰,发稍于凛冽的山风中翩翩轻舞。柳眉深瞳,眼若秋水,俏鼻樱唇,姿容
秀丽,有着沉鱼落雁之色。轻柔单薄的霓裳,在劲风吹拂之下,紧贴女子的娇柔
身形;胸前耸立鼓胀的两座山峰、纤细的柳腰、与笔直修长的一双玉腿,在衣衫
的紧贴之下,显露无遗,亦使人望而脸红心跳不止。

  有着如此诱惑动人的曲线,与倾国倾城的天下绝色脸孔,却又配着一副端庄
脱俗,清纯圣洁的凛人气质,使得这位女子,俨然便如自九天外下落红尘的玄女
仙子。

  女子朱唇轻启,声如黄莺出谷般,空灵悠然的说道:「师父是指『广寒宫』
又即将出现在武林之中了幺?」

  老者摇了摇头,手指虚点夜空,缓缓说道:「莲儿,你看那边的星象,有何
异常之处?」

  莲儿看了一会,忽然惊呼一声道:「啊!那是……师父您之前所说,亦正亦
邪,有可能造福武林,又有可能危祸武林的新星。」

  老者点了点头,问道:「它如今有何不同之处?」

  莲儿说道:「之前它仍旧黯淡无光,如今却是泛着暗红色的光芒,并且闪烁
着大红之色,隐隐有转为鲜红之兆。」

  老者仍是缓缓颔首,徐徐说道:「红色又代表着什幺?」

  莲儿说道:「啊,红色代表妖异之变,难道这颗新星,已经转为妖星?」

  老者讚许的看了看被称做莲儿的少女,点头说道:「不旦已转为妖星,还有
转为天魔之星的徵兆,而且,据它周围的星象所看,更有可能是天下间所有女子
的灾星!」

  莲儿低头思索了半晌,方才抬头说道:「师父,请容许梦莲下山,为武林除
害!」

  老者摇头说道:「莲儿,你的『九转玄阴功』还未练成,而且此人目前还隐
于深山之中,尚未功成出山,以为师的功力,算不出他在何处,还不是下山的时
候,你还是加紧练功吧。」

  梦莲低头应是,双眼又看了天上闪烁的暗红之星一眼,跟在老者身后,缓缓
的回头往来路而去。

               【待续】加油!这幺有故事情节的武侠,不多见。有料,这几年情色武侠日渐式微,不是受众在减少,实在是对作者要求太高。一部小说,不仅要有人物、情节、环境这三要素,而且要有思想、有内容,情节要合理,各种功法出神入化,性爱也要水乳交融,太难了!
本书似乎有优秀情色武侠的要素,不过希望增加一些情色内容,前面几章感觉少了点。还希望在感情戏上多着些笔墨,在性爱中加上男女双方或者是多方相互之间的调情,增加女性细微心理变化,让我们感觉他们激情的过程中那种真实的,令人欲仙欲死的,进入忘我境界的快感。
另外,最好男主武艺不要太高,武功天下第一,那是武侠文,不是情色武侠。我喜欢女主的武功在书中属于第一流,却被一个只有三脚猫功夫的家伙拥有,这人有英俊的外表并且在床上能把女主吃得死死的。平时女主可以对她的男人表现出强悍的一面,甚至还要保护男人,但是正在床上,却只能让她的男人为所欲为又甘之如饴。
最后,期待龙阳真劲和九转玄阴功的交锋,让莲儿等一众美女成为床上的奴隶,床下的主人。看来季晓寒这个女主在一开始虽未完全失身,但肯定逃不过命运的判定,脱不开男人们的玩弄,甚至有可能发生母子血情,为此,对这拥有各种一流色文的各种元素如母子、绿、SM、强等,十分的激动。

很不错,能跟碧绿异界那些书相比了很不错 就是现在情节还没有完全铺展开 期待清洁铺展开之后季晓寒的命运很不错的小说,希望能看到全最后,支持一下好久了,九剑诀的世界还没塑造完结幺。武侠H文是比较难以把控的,楼主加油,继续按自己的思路写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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